浅,无功无业,怎敢当的上慧师一称。”
净因好生接过茶盏,不着痕迹以内力托起周亦染袖口,防他沾上水渍,彼以礼相待,我便以礼相迎,说来也巧,他本是一年前与方霖相别,离了祁连山向逻些而去,那郭子仪与李枺绫道路不同,一个入世,一个避世,却皆有神仙修为,令他触动极深,一路上恍恍惚惚,摇摇欲坠,感慨世人高深,这般看不穿,叹息肉身渺小,愚钝不可及,几乎佛心动摇,而后一路上与吐蕃百姓讲经说法,洗脱杂念,过大昭寺与僧论道,入小昭寺一睡十日,终是浑浑噩噩来,如梦似醒去,终来终去,也不知明悟了多少,放下了多少。到了布达拉宫,上拜赞普与活佛之后,便遁入空境,不理世俗了。
待到再次醒来,已是春暖花开,岁去新来了,布达拉宫熙熙攘攘,来了许多人,有中原风俗的,有边荒异域,甚至有许久不曾见到的毛胡子突厥人,不知那是突厥本部亦或是回纥铁勒,净因没有去管,那是赞普的文治武功,一如赞普不理佛宗,那是佛宗的修心养性,吐蕃需要强大的能征善战的骑兵保佑高原子民安康,一如追随松赞干布驰骋青海的禄东赞,即使高原汉子们耻于禄东赞先和亲,后败于苏定方,但那依旧是守卫吐蕃的主心骨,高原人依旧为他焚香立庙。吐蕃亦需要大乘佛法的光大弘扬,一如十六罗汉赤脚布衣,走遍高山寒谷的无数角落,将佛门的因缘带到吐蕃每一处贫苦人家,那里有高原人刻在骨子里的虔诚信仰。
“甚好甚好,法师这般通达,本王便不再造作了,法师这番不请自来,驾临我万贺门,应是贵派有要事相传罢,法师不妨但说,本王欲为法师琢磨一二,本王已去信首座长老白天王大人了,想必他不久便来,待他来时,本王好一一与他细说。”
周亦染未有察觉到净因精于鸿毛的内力施法,只是隐约觉得这年轻和尚比之一年前有所精进,竟让他有些捉摸不透,料想佛门心法传承千年,是吐蕃人立国之本,必是玄妙万分,这净因和尚又是那活佛得意高徒,有甚么心得都传于他了,修为大涨也不出意料,倒是让一向自认命苦的周亦染起了三分嫉妒之心。
“上师确有要事托小僧传达贵派,只不过这上师信笺,小僧也未曾贸然拆开过,小僧自然不知上师所托为何事,施主不若与小僧静候片刻,待贵派大人至,真相一探便知。”
净因柔和笑道,虽说稍有不解,这周亦染为何不去知会万贺门掌教,而是去信白天王,不过看他对那白天王敬重模样,应是不差的。却说净因闭关一年之久,懵懵懂懂醒转而来,沙弥召他去见活佛,活佛便给了他这信封,要他亲自送到广州府,净因摩挲檀香印,万字纹的信笺良久,不知何意,见上师遁入蒲团,打坐不语,他便不再多问了。而后启程,南下唐土,关山漫漫,过唐古拉山时,见到那漫山的胭脂花开了,如一张水墨红毯,自天边披下,流淌至他的面前,净因在山顶伫立许久,遥遥眺望千里外祁连山的方向,仿佛见到那白衣出尘,流光溢彩的女子摘下焉支山的花瓣,有牡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