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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贼虽无大略,却常使小阴谋,这破庙看似荒废许久,无人问津,实则你二人受伤在身,无法走远,方圆十里之内也只有这一处落脚地,不在这里又能去何处。”
“莫不是守株待兔,在内设好陷阱以待老夫,以为老夫会中计,实则小道尔。”
说罢琴惮不再向前,反而是摘下长琴,盘膝而坐,距那庙门不过几丈,竟兀自奏起乐来,琴惮十指狂舞,《十面埋伏》顿起,破庙不过一亩地,遍地杂草,无甚遮拦,霎时便被靡靡之音缠绕。
“老夫要看你们能藏到什么时候。”
这不知名的青山破庙本就静煞,流火波澜,拂过及膝黄草,宛若氤氲叠嶂,虚幻不清,也不知是热浪滚滚抚过还是古琴曲内力强横,所到之处,一阵光影涟漪。半炷香过去,那庙门依旧紧闭,琴惮不免心生疑惑,那女贼依仗门派玄妙内力也便罢了,谅她能够支撑得久一些,可那嘴贱小贼如何承受得住,自己不过大力一挥,将《十面埋伏》弹到极致,便让他承受了霸王别姬之苦,如此半炷香过去,此地没有任何动静,莫非他还陷在幻境之中,尚未醒来?亦或是老夫多虑了,这二人早已远遁,根本没在破庙内?
琴惮起身,双目阴沉,拨动琴弦,弹出一记音刀,炸毁庙门,哐当声起,久积尘土的庙门霎时四分五裂,四散开来,化为碎渣,此处似乎真未有人来过,破败的庙门终日风吹雨打,遭音刀斩毁,荡起蒙蒙尘埃,琴惮正欲进去,却听得“嗖”地一声,灰蒙蒙间竟是有支利箭自庙内射出,不过受者早有警觉,虚晃一手便将箭矢夹住,双指揉捏之间,软飘飘的,却是一支竹枝罢了,应是音刀毁门,触动了什么机关,将其射出,不像是方霖持内力所为。
却见竹箭上绑着一卷小纸,摊开不过巴掌大,上面写着:
“无勇老贼,气急败坏,焉敢入庙否。”
琴惮见之冷笑,本不欲理会,然那数几字迹不知是何颜料所作,疑惑间细看,却嗅得恶臭扑鼻,竟是鸟粪,粘之一手,肮脏不已,难掩口鼻,琴惮自持身份之人,被两后辈以鸟粪戏弄,顿时想起那只被陆远抱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口唤竖子,啁啁不停的拔毛鹦鹉,登时大怒,五脏六腑被《九章经》的狂躁内力灌满,怒喝道:
“乡野蟊贼,如一孽畜般,不知礼数,老夫要把你抓回邺城,废掉经脉,丢进地牢,以泄愤恨。”
说罢大袖一挥,内力翻滚间卷起狂风,吹散尘土,踏入庙内,一眼便见到一架松散的弓,被琴惮一掌拍废,左右环伺,却见除了中堂一尊斑驳石雕佛像,下首一盏台案,一顶香炉,香火早已熄灭,已无他物,不像有人来过,倒是这寺内堆积了黄草,有的用草绳捆好,垒成一摞,有的散乱,尚带泥土味,似是新割的,荒野之地别的不多,唯有黄草取之不竭。
想来方霖负伤,陆远入幻,纵使她有太白相力,也是走不远的,这破庙内已无二人踪影,难道仅仅是以腌臜之物戏耍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