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荡漾,拂面而过,靠近悬崖之处竟有些清冷,后有追杀前有深渊,此刻陆远已是走投无路,方霖面色煞白,有气无力道:
“子迁,你将我放下,我与他有门派恩怨,他只是想抓我罢了。”
“生死有命,霖儿我带你纵身一跃,说不定葛清派的真传能救我们一命。”
业火烧不死这狗贼,只有听天由命了,陆远无意苟活,只是放不下爹娘,终是下定决心,就要殉情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梵音,竟是那熟悉的儒雅话语。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你这般身负重伤,料想也不是贫僧与周施主二人的对手。”
却是净因速速赶来,横在琴惮身前,挡住他的去路,陆远正疑惑是哪位周施主,却见到那赤纹白袍的书生周亦染一面悻悻,一面玩味,走出丛林。
“手下败将,今日被两个小辈算计得这般惨烈,传到河北,估计你也是没法做人了,这样吧,本王谅你可怜,将你那门派什么《九章经》的心法口诀奉上一两张,本王保证,今日之事天下无人得知。”
周亦染本不愿出手相助,不过突兀想到,这方霖小娘子与缘道惜私交甚好,如今大哥可能改了主意,不再追杀惜儿,我讨好小娘子一番,岂不是能套出惜儿的下落。
琴惮一身衣物破烂不堪,满目疮痍,破洞之处甚有殷红血迹,竟是被陆远一招“地怯”剑诀所伤,如今见到净因与周亦染俱在,知是生擒方霖无望,只得含恨败退,不过方霖杀他琴氏族人,又兼有数百年的门派恩怨,这桩仇怨是无法化解的。仅仅一两年过去,方霖已能让他狼狈至此,假以时日,怕又是一个绝世高手,大琴殿将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赤天王周亦染么,扬州城一战,老夫素来不服,今日老夫带伤,内力空乏,来日再以《十面埋伏》讨教你的神功。”
说罢转身离去,紧捏着蒙尘弦断的玛瑙长琴,沉视方霖许久。陆远自是喜出望外,直道拜谢,净因只是淡笑,望着二人,那周亦染却心思活络,绕过陆远,对方霖问道:
“我说小娘子,本王又救了你一命,真是算不清了,这是第几次救下你们了,本王真是乐善好施,你我倒也是有缘,这般有缘,本王便有一事相求,不知…”
这登徒子面皮颇厚的模样,方霖已是见怪不怪了,与其说周亦染救她,不如说是讨好缘道惜,统共也就那么二三次,他这般说着,方霖略加思索,便知他是何意,凝聚了三分精神气,恢复了些血色,对他笑道:
“你要见缘仙子,倒也简单,缘仙子虽清冷,却也不算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只是为人正气,不喜某些花花肠子罢了,我与缘仙子时常在永溪乡采茶相聚,可带你去,你若本分些,倒也无碍,只不过么…”
方霖一对狡黠的眸子不住地转,娥眉之下,眼眸流转,不断思索,如何趁此机会,勒索这泼皮无赖一番,毕竟常日里,能让周亦染相求的机会也不多。周亦染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