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名副其实的女宰相。
方霖领了金符,去到自己府邸,却说大唐官员能得御赐府邸之人不多,许多清贫官员,在长安领了多年俸禄,依旧囊中羞涩,只得方寸落脚之地,方霖之御赐府邸,虽算不得富丽堂皇,倒也宽敞自在,内侍领了皇帝之命,将她送到这儿,便离去了。
府邸建在长安城西北角,靠近西市,景致倒是不错。这女侠拜相一事虽在长安内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可认得方霖样貌的人却不多,更鲜有人知晓她府邸,故而一时半会儿,还算清净,料想下月初一还要上朝,必是颇为劳顿,正欲在府上好生歇息,门环却是铿铿响起,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下官方忆,见过常侍大人。”
“方忆…”虽不知他是如何寻到自己的,不过方霖本着来者是客,还是将他请入了府中,这方忆看起来约莫年近三十,穿着白绸绿纹长袖衫,以乌纱冠束发,脚蹬藏青布靴,算不上奢侈,却有七分典致,使人如沐春风,一对淡叶眉,平凤眼,生得三分书生意气,颇具儒雅随和。
“郎君可是中书省右补阙方忆?”印象中,某人曾与自己提起过这个名字,当时可是哭得那人肝肠寸断。
“大人认得下官?”方忆惊讶,这几日大破回纥铁骑的女侠方霖大名传遍长安,又受圣上册封同中书门下三品时,他便早已知晓了,自己早先在家中族谱上见到过这个自小被世外高人抱走收养的名字,便来默默探望亲人,本以为自己认得她,她应是不认得自己的,却没想到方霖似是对自己有所耳闻。
“听你一…朋友谈起过,不知方大人找在下却有何事?”
“呵呵…无事,大人是现今天下英雄,名传长安,巾帼不让须眉,下官官职轻微,心生仰慕,特来拜谒,还望大人莫要鄙夷不屑。”方忆客客气气的模样,面若冠玉,颇为和善,倒是令人很难出口拒绝,方霖自然以礼相待:
“怎么会呢,在下初入长安,人生地不熟,郎君自扰清净,前来为我讲述长安城内的盘根错枝,在下感激还来不及。”
故而二人沏茶当酒,在府邸内闲适了半日,越是畅谈越是欢愉,不知怎得,这方补阙一身随和淡然的性子,不似那道貌岸然之人,举手投足间皆是礼节,不似装出来的,也不知他为何要弃苏暖暖而去,让得她人独守空闺,一守数年,不回一趟扬州,不寄一封书信。
或许如苏暖暖所言,自己与他是本家,竟生出了些许亲切感。
方忆细细与她谈说了长安诸多党阀,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里坊商贾,其来龙去脉,明争暗斗,一一道来,方霖听得饶有兴趣,津津有味,而后不禁感叹:
“长安城内水浑,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淌过去的。”
方忆想了一想,面色沉凝深思,竟对方霖说道:
“大人可随我去一处地方,那里不说波谲云诡,却也见证了昔日长安城的一段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