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阴云,将方霖视若己出,带在身边,器重委以重任,见她心思敏捷,果敢善断,李隆基颇加赞许,心情大好,突兀宫外响起一阵晴天霹雳,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阴霾遮日,而后淅沥淅沥,漱漱下起雨来,雨声绵绵,穿透宫内道道宫闱,层层防守,传到天子耳中,心里,令他好不皱眉,总觉得今日将有异变突生。
“陛下,臣等有表上奏。”
“臣等附议。”
“漱漱漱”兴庆殿上拜倒了数十名大臣,有人持玉笏,有人持竹简,或身着绿袍,官不及五品,或身披绯袍,是一部尚书,甚至紫金袍,官居三品,尽皆跪倒,同时表奏。
“尔等又有何事要奏啊。”
这突兀表奏的大臣,和那殿外惊雷同时炸响,既急促又贯耳,令李隆基心头烦闷,将手中奏折一掷,打算敷衍了事,宫内每日都有奏不完的事务,三省官员如车毂一般轮转,就没停过,可是车毂磨损了可以换,他这辛劳车夫就得一直不停的赶马鞭,赶到自己累死老死为止。
那跪下的数十官员,共同沉默片刻,由兵部尚书发起首奏,语气高昂:“臣等共议,揭发检举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方霖为官不正,其任门下省期间,诏令审查不严,奏章签署不妥,于下不申威严权职,于上不行谏讽之职,其在位期间,胡作非为,混乱法度,未有宰相之使职所在,不应以宰相之职任命。”
“臣等皆附议。”
说罢内侍省总管收下数人表奏的奏折,上面罗列了数桩散骑常侍失职之处,要求皇帝革其职,罢其相。
群臣略哗然,四处私语,方霖立在场中,倒是还算安稳,知晓诸文武百官敌视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场弹劾落到自己头上,左右自己未有作奸犯科之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即可。
李隆基将奏折一一阅罢,不禁哂笑,表上所罗列之过,皆是可大可小之事,若是自己有意袒护,方霖根本无罪加身,若是当真犯下滔天大罪,自己如何也护不住他,这些人心知肚明,方霖拜相不过十日,根基不稳,如何有得能力权力左右国家大事,那些诏令审查不严,奏章签署不妥,实乃自己命她署名罢了,与其说是她之失职,不若说是朕之失职。
将奏折递给内侍,交由方霖,李隆基淡笑道:“群臣检数你之失职,你看看罢,可有什么要说的。”
方霖倒是真真切切将几本奏折看了一遍,一字一句细细琢磨,而后合上奏折,毕恭毕敬道:“臣才疏学浅,年微识轻,考虑不周,仓促武断,于国家重事确有疏忽失职之过,于规言劝谏确有遗漏不妥之处,臣感谢诸位大人审查矫枉,为国事恪尽职守,亦自愧能力不济,难堪重任,故而臣自请官降三级,辞去宰相一职,以兹隆恩。”
见她措辞言语恭敬,亦自愿降级,百官暗中点头,还算满意,若是她心中有数,不再干政,确也犯不着以死相逼。只是李隆基显然不在此列,百官以为此事就可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