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陷害我。”
方霖只觉胸口有一股郁火在反复燃烧,任由荧惑相力澎湃沸腾,却无法将郁火压下去,自己一忍再忍,退避三舍,却因为一个女相位,为诸人眼中刺肉中钉,此刻不由得为自己名声辩驳,可是文武百官如何肯听她的,早已将她视作了兴庆宫内的狐狸,劝谏刺讽之声不绝于耳,朝堂乱作一团。
“够了。”李隆基大怒,一拍龙案,苍老的声音怒喝道:“说她勾结婕妤,证据呢?”
“臣有血证如山。”
却见一人身穿绿袍,居于下位,却是六品符宝郎,从袖袍中抽出一物,是一张四方丝帕,上面竟然沾染殷红血迹,符宝郎本是门下省掌管玉玺之职事官,却不知怎么参合到这等事情中来,只见他手捧丝帕,奉到门下高官官侍中手中,而后朗声道:
“臣秘密从婕妤宫中搜出此物,正是方常侍与那罪人盟誓之物,侍中大人可鉴,是否是方常侍字迹。”
门下省所有的折子都要经由侍中过目,他的定论自然很有分量,随着一声“正是”脱口而出,回旋在大殿之上,经久不息,将散骑常侍一招定罪。
方霖远远望去,那相距数十人之外的六品符宝郎,容貌年轻,面容阴沉,自己不认得他姓名,却是栽赃了自己一把,不由得无奈苦笑,根本无处说理去。
“陛下,臣才疏学浅,能力不济,不堪大任,臣无话可说,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受陛下册封,日夜感激涕零,如何会做欺君罔上之事,望陛下明查。”
李隆基将丝帕铺开,捏在手里,蚕丝柔软,皱眉看去,但见那血迹却触目惊心,也不知是谁的,那婕妤自入宫后不过几月,自己尚未临幸几次,方霖做官时日更短,日日被朕带在身边,哪里来的欺君罔上,欲图谋逆,不过是一众群臣,惊弓之鸟,武后临朝称制,余威犹在,将方霖视作她罢了。
见此情形,冷眼旁观许久的杨国忠不由得大喜,如此文武百官,同舟共济的场面,在皇宫之内可是极难出现啊,此刻不将方霖置于死地,岂非浪费了大好时机,故而司徒大人上谏道:
“陛下英明神武,定能明察秋毫,散骑常侍以臣子之身,与婕妤相私,淫乱后宫,此乃罪一,常侍暗中结党,欺君罔上,此乃罪二,再者血书盟誓,其心可诛,罪同谋逆,此乃罪三…如此诸般罪过,昭然若揭,天怒人怨,尽失宰相之职,令我朝廷蒙羞,况有谋逆之罪,非车裂,绞首不可恕其罪过。还望陛下明断。”
“如司徒所言。”
“如右相所言。”
“杨司徒铁骨铮铮,犯险上谏,还望陛下三思。”
唐上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