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对着祁连山夜空悬挂天图,伸手可摘的漫天星辰,望而不语,她总是这样,不喜不悲,无嗔无怒。”
师尊从未告诉过她,她和李隆基相别了多少年,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她也曾怒过,那天宝皇帝是不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早就将她师父忘了,可是如今见到李隆基这般望月哀思的模样,却又提不起一丝气恼,只道世间因果造化,太过宿命,便是强如师尊,贵如帝王,亦不可碾过。
尤其是,如今一人容颜永驻,一人古稀华发,恍若相隔了两个世界。
“陛下…臣…臣斗胆,陛下若是心有牵挂,便移龙驾,去祁连山看看吧…”
方霖于心不忍,终是说出了心口的话,感觉淤积在胸口的闷气都舒缓了,可是李隆基转过头来,微笑看着她,什么也未说,将棉絮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便迈着苍老的步子离去了,走时黄袍黯淡,金龙不响,不似帝王,却似一介平凡老翁。
第二日,日至晌午,天空流火,大理寺卿火急火燎回到公府,将方霖放了出来,并递给她一纸御诏,对她说道:
“方大人,陛下查了七日,终于查明白了,而今你已是无罪释放,只不过…陷害你的人,陛下也很难动他…们。”
“我知道,臣能够得以昭雪,已是万幸,陛下之恩,臣此生无以为报,唯有尽忠耳,那些大臣,臣不会怀恨在心。”方霖平淡说道,见她似是放下,大理寺卿也松了口气,复又说道:
“那以血书栽赃你的符宝郎,被陛下革了职,贬为庶人,终身不受朝廷录用,他的族人,府上奴婢,尽数流放岭南。”
方霖幽幽一叹,没有说什么,虽她心地善良,本不欲如此大张旗鼓,可那投机之人,也是罪有应得。
“陛下…在朝上勃然大怒,文武百官悉数噤声,而后么…陛下罢了你的相位,以治官不周为由,削去你散骑常侍一职,降为中书舍人,你便不用担心,有些人日夜加害于你了。”
中书舍人亦是朝廷要职,也可被陛下带在身边,掌制诰,任起草诏令,看来皇帝仍是不肯放过她,时间久了,一样生变,只不过比之宰相,是要平常许多,况陛下震怒,文武百官一时间也会息事宁人。方霖淡然一笑,谢过对她屡次照拂的大理寺卿,“也好,容我多多劝谏,时间久了,陛下也会放我罢官回乡了。”
而后有人费尽周折,总算查到了方霖身世,却是无父无母,没有祖籍,自小在那祁连山昆仑仙宫长大,是土生土长的门派中人,没有千丝万缕的宗亲宗族,众人不禁松了口气,对付一个门派总比对付一个氏族要轻松。
而后竟有当年曾随当今陛下一同镇压韦皇后临朝称制的老臣出来提点,那昆仑仙宫而今掌门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助陛下诛杀韦后,遭到通缉的李枺绫李良悌,方常侍正是那人亲传弟子。众人闻言骇然,难怪陛下对这莫名女子这般庇护,竟是有此来历。
“当年李良悌遭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