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关切道:“叔祖?”
“咳咳…无事,不用追了,那葛连欲图玉碎,被我吸走一半内力,而且一身经脉尽数被吸功大法损坏,以他老迈身躯,活不过多久,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这整片江南的最后一桩阻碍,也是最顽固之人,已经被我们除去了。”
“叔祖保重身体,将来举大事之时,还要靠你主持大局。”方杜望着枯痩老者的神色似有万般复杂,究竟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妨,唉…”老人默默环视了老君殿前的殷红血迹,眉目低垂,而后仰头靠在木椅上,直视明月,眼窝的红润与精硕褪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苍老与疲惫,渐渐合上双眼。
“那神药药力虽劲,助我复生,可我枯败身体,风烛残年,一样支撑不了多久,待的南风吹过,杀入长安,改朝换代之后,我的位子便要交给你了,你万万不可软弱,要抗负起大旗,我们侯氏一族,为了苟延残喘,牺牲了太多太多…”
“叔祖…”
远处陆冕真人目睹这一切,当真是心惊肉跳,那万贺门四天王齐至便也罢了,怎么幕后还有这等人物,这究竟是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老不死,莫要告诉我他是隋朝上柱国,那真是见了鬼了,陆冕心中摇摆不定,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要他共举大事,若是胁迫的话,以我正一派之羸弱,如何与之抗衡,若是与朝廷为敌,又岂会有好下场,当真是前脚送走葛连这只猛虎,后脚又迎来一窝恶龙。
不知孤立无援的陆冕真人作何打算,总之这边黑衣人背着有气无力的葛连真人便朝山下狂奔,许久未见四大天王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奔了足有数里,见到山脚下上清河边燃气一处篝火,两个人影正在那里等他,正是道袍染血的陆远和摘掉面纱的缘道惜。
“葛连真人怎么了?”陆远见状问道。
皎洁却又黯淡的月光自山谷外洒下来,堪堪看得清楚,黑衣人见四周湿润,左侧翠竹茂密,右侧溪水滚滚,夜里万般寂籁,料想空谷无人,于是摘下面罩,冲着陆远无奈喊道:
“走罢走罢,小子赶紧削竹制筏,渡江北去,此地已经不是你的家门了,速速逃路去吧。”
“前辈,怎么是你,你不是…那万贺门掌门吗?”陆远又喜又疑,这倒胡子古怪老头救了他已有数次,起初是在庐山为他吓退琴武阳,倒没怀疑什么,而后从围攻缘道惜的黑衣人手中救下他与方霖,便让他不能理解了,此番竟是蒙面偷袭,从万贺门的围剿下救下了葛连,当真是让他稀里糊涂了。只是偏头望去,见得缘道惜从容淡定,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
陈洛先未曾理会陆远,凝聚内力在葛连肩头,腰身数点,将他唤醒,而后长叹一声:“那浑身残疾的木椅老不死便是万贺门幕后之人,我这掌门不过算是客卿而已,他武功奇高,身负吸功大法,便是他将老道士半身内力吸了去。”
此刻借助皓月之芒,陆远方能看见,平日里精神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