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毫无龙脉之气,于此地称帝,实乃仓促不妥…”
陈洛先边说边转身,俯瞰地下的青石砖,仿佛在告示诸人,历来大帝,岂有在穷乡僻壤登基大位的,岂非落人耻笑,遭人辱骂为小国寡民?诸人闻言,甚觉有理,便是侯君炎也暗自点头,复问他道:
“那应当去何处,去金陵?”
如今江南皆跪伏于侯君炎脚下,可诺大的江南大地,称得上龙兴之地的,也仅有金陵了。
“非也非也。”陈洛先摇头道:“建康此地…虽为六朝古都,先后有吴,晋,宋齐梁陈在此立国,可皆乃半壁江山,纸醉金迷,下场尽皆…凄惨,主上乃是龙威之主,雄心壮志不在刘邦,李世民之下,有匡扶天下之志,岂会偏安一隅不思进取。”
侯君炎闻言沉默,自己侯氏一族身负血海深仇,百年来咬紧牙关,砥砺前行,方能苟全性命,岂可如六朝之主一般,安于享乐,况建康距之长安太远,不利于长线作战,此地向来诡异,要之不得,陈洛先所言有理。
“那你说说,老夫应当移驾何处。”
陈洛先见老奸巨猾的鱼儿上钩,强自按下心中喜悦,自怀中掏出一纸书信,呈递上去,而后恭敬说道:
“安禄山占据洛阳,此番又冲破潼关,占据整个关中,此前在下疑虑,这狗贼会不会临阵反水,对我们持戈相向,而今幸赖天眷,老天要助主上成就大事,这固守南阳一地许久的节度使来瑱,在此时举旗投靠,将整个山南西道献于主上,主上期盼许久的荆州大地,实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围坐在此地的江南各族尽皆惊骇万分,竟有此等大事,有人将荆州拱手相送,这老贼莫非真是开皇之姿,要坐拥半壁江山,与安禄山争夺天下了?诸人莫不动容,若是山南西道让他夺了,那当真可以举兵入关中,旦夕之间威胁安禄山卧榻了。
侯君炎不敢怠慢,郑重其事结过书信,硕果仅存的一只灵活右手捏着黄纸细细观看,许久之后喜上眉梢,放声大笑,将书信丢给方杜,上下打量陈洛先,眼中流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凌冽寒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努了努唇,语气缓和说道:
“你在老夫手下做了这么多年事,老夫本以为你是一介莽夫,却还不知,你有此等心细才能。”
陈洛先语气恭敬,拱手拜道:“属下之才,不过人才,而主上为人君,有将才之才,属下乃是良禽择木而栖耳。”
“哈哈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便令你为江南道节度使,坐镇前军,以为先锋,你去为我撰写檄文,昭告天下,下个月我们便进军山南西道,直取襄阳,襄阳在手,俯瞰荆州,则天下可定矣。”
“属下这便去办。”
夜深人静,群雄散去,徒留杯盘狼藉时,方杜摊开那山南西道节度使投诚的书信细细琢磨,心头不知为何,竟渐渐蒙上些许担忧,这些担忧如同荆州大地蒸腾不化的水雾一般,令他难以看透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