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师为之困惑一生的巨大疑问,被昆仑山上打坐修炼的李枺绫问了出来,李枺绫十分疑惑,在四百年传承的昆仑仙宫里四处翻寻,甚至将开派祖师的藏宝库偷偷撬开,从里面找到了无数稀奇古怪的玩意,如磨得十分光滑的琉璃圆片,嵌在用青铜打磨的精致铜环里,岁月流逝,铜锈斑驳,琉璃圆片尚能看得到视界两端的模糊天地。
还有不知多少卷轴与羊皮纸,甚至后汉那个年代非常稀缺的白纸,上面用五色墨水记载着开派祖师的一生感悟,密密麻麻,多是让人看不懂的圆圈与弧线,竟多是占星术的,少有修炼五星相力的。
李枺绫忍着古库内刺鼻灰尘,心生感慨,“或许祖师离天穹上的那个秘密已经很近了,可是人之一生,匆匆百年,祖师的生命比之星河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太过短暂了。”
李枺绫将藏宝库内的珍宝悉数搬出来,而后在最近一处山崖的坚硬峭壁上凿了一个大洞,又在洞里凿了一口观星象,透光的小洞。从此化作洞人,采桑而食,开始了漫长岁月的闭关之旅。
“她究竟是想成为一介行走于天地的占星师呢,还是想成为逍遥江湖的武林高手?唉…”傅玉见她这样,不知该说什么,总之她的命格十分蹊跷,自己以小成岁星相力推算过,眼前是一片迷茫之雾,推算不出来。
离去一年之久,不知经历了什么的薛怀义风尘仆仆,再次回到昆仑山,欲图见李枺绫一面,傅玉没有拦着他,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比洛阳大雪还要寒冷的昆仑山峭壁,峭壁的山洞用土块堆彻,没有镇星相力的巨力都推不开。
昆仑仙宫之主一次闭关,可能便是几年,可能是十年,薛怀义心生绝望,带着逐渐老去的身躯与滚烫热泪踉跄下山,秋风萧瑟,无人问津。
原来枺绫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我,我只想和一个普通女子过着宁静的普通生活,可茫茫天地间,却只有我孤身一人。
终于薛怀义找到那处昆仑山夹缝中的寒冰甬道,捡起能够禁锢经脉穴道的神秘武学残锢手,潜心修炼了一年,而后以残锢手的内力将自己浑身经脉尽数封锁,躺进傅玉一掌拍出来的那个冰洞里,在万般寒冷与孤寂中昏沉睡去,这一睡,便睡了十几年,再次醒来时,大唐已经变了天地。
山花烂漫,春去秋来,昆仑山南麓大草原上的姹紫嫣红换了一批又一批,整个山区静谧空灵,只有羚羊的大雁偶尔掠过,再不见多少生气。李枺绫一次闭关,便是整整八年,当长满青苔的山洞中光芒大盛,那莹白色的光将昆仑山的一角照得透凉,闪烁之影如同苍穹上的星辰一般,脉动痕迹与天宫相接,久久不曾平息。
仙宫的弟子悉数跪在洞口,等待有史以来,这第一位岁星相力大成者出关。
洞口土堆渐渐碎裂,被秋风一吹,化作沙尘散去,李枺绫乘着星辰的光影出关,喜鹊在其肩头高歌,黄鹂在她身畔盘旋,一条辉光大道在她足下铺开,延伸至数丈外,此等天地奇景,无不令得仙宫之主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