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的无字玉璧光华渐渐隐去,静谧黯淡的夜色再次笼罩山林,清风拂过李枺绫素白衣角,荡开层层涟漪,不老的容颜望着无字玉璧上倒映的浅浅人影幽幽一叹:
“霖儿,你曾问师尊,为何昆仑仙宫的掌门人要担负起拯救苍生的重担,其实师傅从来没有做过拯救苍生的大事,只是看见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自己于心不忍。”
李枺绫解下发髻上的一颗碧玉簪子,古朴而斑驳,怔怔看了许久,而后放在无字玉璧前的青苔岩石上,山上罡风吹了整整一夜,簪子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始终未曾移动半寸。
渔阳远征而来的叛军杀到长安来了,江南叛军自号陈国公之后,发檄文讨伐不义之军,襄樊岌岌可危,安西动荡,反反复复,趁乱作祟。如此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时机,占据高原居高临下的吐蕃人如何能不为之兴奋呢。
吐蕃赞普在布达拉宫内背负双手,左右徘徊,眼色始终在狂热与隐忍之间来回折腾。如此大好时机,河西陇右空防,若是错过了岂非十分可惜,可若是被祁连山上的那个女人盯上了,我的性命便不得安稳。
就在赞普咬牙下令,大军东征之际,万里之外的绝世高手果真应声杀来。
禁卫军无法阻拦太白相力之迅疾,大小禅宗高手被镇星相力打得翻飞,李枺绫面色冷冽,二话不说,赤手空拳杀上玛布日山,遮蔽天空的荧惑相力之火光在黑夜之中引起无数人骚乱,仿若八十年前苏定方火烧布达拉宫的场景就要再现。
“我吐蕃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屡屡杀上门来,你只身一人这般猖狂,就不怕今日皈依我佛,永远留在逻些吗?”
吐蕃赞普深受高原百姓敬仰,何时受过这等怨气,饶是李枺绫武功奇高,神出鬼没,时刻要索他性命,此时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了。
无数喇嘛从布达拉宫大大小小的宫殿中涌出,将赞普护在身后,人影攒动,望向李枺绫的目光充满惊疑,有年岁稍长的吐蕃佛师双掌一合,向李枺绫杀来,却不是她的一合之敌,大成镇星相力重如泰山,李枺绫纹丝未动,而吐蕃佛师已经吐血倒退。
“我不会留在逻些,亦可带着赞普离开逻些。”李枺绫负手淡漠的神色落在吐蕃人眼里是与佛门圣地格格不入,无数人对她怒目而视,却又不敢上前一步。
“赞普发布军令,在高原集结大军,瞒不过唐军的眼线,今日我孤身前来,是劝赞普退兵的。”
有禅师凑近赞普,对他耳语:“我等结佛宗大阵,三十三天诸佛齐聚此地,谅她是西王母在世,也不是我逻些诸多高手之敌。”
只是赞普咬牙切齿,将他按下:“看看她要做什么再说。”
“我等对仙宫之主一向敬仰,数十年秋毫不犯,怎会有兵出祁连山一事,是谁在逻些散布谣言,依法当斩。”
赞普冷冽的眸子拧成一条线,在大殿外左右环视,四处喇嘛,甲兵摩拳擦掌,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