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李枺绫施展轻功,飘然离去,佛宗的喇嘛尽皆跪在大殿佛像前诵经忏悔,没有人出手阻拦她的去路。
一日之后,白衣身影出了吐蕃,再用一日,出了凤翔,向长安奔袭而来。
沿途已经出现许多落荒逃难的人了,多是车马并行,达官显贵,应是消息得的早,潼关一破,便行西逃,尚且逃在天子前头。
李枺绫抓住一些人盘问,逃难者大多不耐烦却又惶恐,一问三不知,总算问到了一队长安来的官兵,才知晓天子銮驾就在后方马嵬驿,打算一直往西,过凤翔经由陈仓道入汉中,那官兵说你愿意尽忠天子便在此地等,过几日他们就来了。
马嵬驿…天子逃出长安城西已经一百里了。
李枺绫叹息一声,继续上路,两个时辰后,天色暮霭,终于到了夹杂在两侧山谷之中的马嵬驿站,这驿站与宫廷相比,本是一处破败荒凉,落寞萧索之地,此刻禁军驻扎,却是在沿途插满了黄色大旗。
只是李枺绫来时,见到这里光火大涨,喊杀震天,不像是安稳之地,反倒像是起了兵变。李枺绫离了长安几十年,很久没见过禁军了,当她见到数十个身穿甲胄的龙武军提着一些官员,妇人从驿站内出来,手起刀落,在他们的苦苦哀求下将之斩首。
自己曾诛杀过韦皇后,这般场景何其熟悉,只不过相隔数十年,再次见到长安禁军,依旧是这般模样。
“什么人。”
李枺绫径直闯入驿站内,日落西山,灯火昏暗,乱杀的禁军见到黄昏中极其显眼的这道白色身影,开口怒喝,持刀便要杀无赦,却被李枺绫弹指断刀,向他问道:
“陛下呢?”
李枺绫的眼眸似乎深邃如星空,断刀咣当落在地上,数十个禁军将士在岁星相力的笼罩下竟生不起半分抵抗之心,一个个如同木偶一般,几乎失去战意,将皇帝的住处告诉了她。
“唉,你们杀完人之后,还记得自己效忠于谁,是谁的子民么?”
杨国忠已经被哗变的禁军斩了,家属尽皆丧命,韦见素被打成重伤,陈玄礼喘着粗气,目光阴晴不定,终是将脸一横,沾血的长刀收进刀鞘里,大踏步向着马嵬驿西庭走来,沉重的步伐将年久失修的木板踩得嘎吱作响。
木门被陈玄礼掀开,李隆基盘坐在黄布蒲团上,身前饭菜已凉,却未吃下去一口,古稀老人看着眼前的龙武大将军,一半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半身子泛着复杂幽冷的光,有些陌生。
“玄礼,你追随了朕四十年,如今罪首杨国忠已经伏诛,玉环已去,你们还要…”
陈玄礼立刻拱手俯身,对他一拜,李隆基险而松了口气,却见到陈玄礼的手掌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陈玄礼。”
一声清冷喝声传来,陈玄礼回来一望,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那幅面孔勾了起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