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这样,对我自己而言,甚至关中没有我的亲人,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一己心安。”
“愿随我者,歃血相随,不愿随者,自行离去。”
咸阳的秋风吹动将士甲胄,猎猎作响,有性情直爽的汉子忍不住说道:“我是个粗人,却也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与你一样,有一腔臂力,这股血这口气不发泄出来,闷得发慌。”
“贼众不过一万,有什么好怕的,忘了太宗皇帝当年怎么打下的江山吗?”有不愿追随皇帝入蜀的年轻禁军统领,憋着一口怨气,昨日曾随李枺绫左右奋勇疲惫,脸上伤痕尚未干透,目中怒火却是熊熊燃烧,对他而言,不能入朔方军杀敌已是生平大憾,还要护驾西逃,简直是丢祖上的脸,不如与河西将士一般,死在沙场上,一了百了。
“粮草辎重呢?后备民夫呢?”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需粮草,每位将士包袱三日口粮,随我夺回长安。”
在场万余人沉默半晌,终有面色冷静,沉稳年迈的老将怒喝一声,将手中长戈倒提,在咸阳城的黄沙地里重重敲击。
“将生死置之度外者,何必在乎数日口粮,莫说高官封爵,我们可能没了命,可能后世子孙都不会记得我们的名字,可我们死后对得起自己的心。”
敲击声一顿一顿,声音沉闷,如洪钟大吕,如集结狼号,重重击打在万余将士心头,沙场上弥漫着浓烈血气,与他同样,手持长戈阵阵敲击的人越来越多,浑厚的笃地声饱含满腔幽愤,仿佛要将大地震裂,城墙震塌,那不愿逃亡的年轻禁军闪烁着雄鹰般的眸子,抽出长刀,举天大喝:
“无需多言,我等愿追随仙子。”
“此去是生是死,都不重要,至少是死在大唐的土地上,为了身后的亲人儿女,不做逃兵,心安理得。”
“我等愿追随仙子…”
“我不是什么仙子,只是一介血肉之躯,与诸位一模一样,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将士的鲜血不会白流,苍天有眼日月可鉴。”
一股莫名的血液在浑身上下滚滚沸腾,将她修炼数十年的浓郁真气蒸腾,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李枺绫深吸一口气,将滚烫泪水强自忍住,拔出扎进土墙中的旗杆,挥师南去。
关中的勇士,追随她的不多,可有万余人却足矣。
一万愤慨激昂的好汉出咸阳城南,强渡渭水,向长安杀来,崔乾佑得知关中兵民抵抗,数郡复叛之后,命几百人戍守渭河桥头,并未放在心上,此刻万余将士席卷愤懑之心,浩荡杀来,仿若要将桥梁踏平,要将河水掀翻,几百叛军见到这般阵势,如何敢守。
叛军望风而逃,唐军声势浩大,沿途斩杀逃兵,拔掉无数营寨,一个时辰奔袭了十数里,终于抵达长安西北角的护城河畔。
崔乾佑的先锋军占据长安之后,大肆搜刮了一番,对长安百姓动辄打杀,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