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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生命垂危之际,记得将它传承下去。”
可是李龟年功参造化,《九章经》玄妙莫测,就是这般将《高山流水》打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而后撂下这么一句话,别过陆远,向北而去。
那飘飘欲仙的青衣从自己身畔拂过之时,陆远才从《高山流水》的音域幻境之中清醒过来,见着李龟年一步十丈,飘然远去,陆远只来得及问上一句:
“前辈你要去哪里?”
“去邺城,了断一桩因果…”
陆远无法伸手阻拦,李龟年身后披散的是十里款款曲音,将他隔绝在外,即使他八卦乾坤步大成,也无法出手阻拦。
只能失魂落魄地,翻身骑上烈马,踏着细碎的步伐,跨过洛水,不急不缓的向东赶去。自始至终,李龟年为他传法,都未曾透露过《九章经》的只言片语,甚至一个大字都未在他脑海中留下,只有一串密集而又规律的独特音符,《高山流水》的秘密便悉数隐藏在其中。
“原来不是宫商角徵羽,大琴殿有他独特的自创音符,这般神秘,难怪数百年过去,几首名曲的奥秘不曾被外人破解,大琴殿的祖师爷,果真功参造化,天降奇才…”
“只是,前辈不将《九章经》心法传于我,要我怎么运功弹琴?还是说,他对我心怀忌惮,实则防备着我,只是想借我之手,替他将这首曲子传承下去?”陆远摇头一笑,心道自己太过贪得无厌了,能够得授此等几近失传的神曲已是大幸,还要偷学别人武功,也不怕遭雷劈。
于是一片萧索的河南大地上,只见一位年轻良俊,骑着一匹烈马,悠哉悠哉飘荡着,马上之人时而失神,时而兴奋,路过之人,无不将他视作傻子,等到陆远大概琢磨透《高山流水》的奥秘时,才发觉过了许多时日,一身都是灰尘,腹中饥肠辘辘,找个驿站大快朵颐,才知晓洛阳至睢阳的这处官道,自己走了足有一个月。
至德二年春天,叛军大将尹子奇与琴霁围困睢阳已有六月之久,那十万大军,在睢阳城前围成密集长线,人声鼎沸,不知对这座孤城发动了多少次猛烈攻势,不知向睢阳的城墙上投去了多少大石块,城池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可却始终矗立在河南大地上,任由叛军摧残,风雨飘摇,屹立不倒。
“老子都打累了,张巡,你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你看看几千残兵还能耗多久。”尹子奇虬髯圆目,十分愤怒,啐出一口唾沫,倒提长槊,指着城墙上骂道。
城墙上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只是那喝声夹杂着几分空虚与颤抖,仿若有些气竭:“哈哈哈,我等对得起苍天,自有天救,死后魂魄归于天池,而你们呢?是否夜夜惊悚,心有愧疚,害怕遭到天打雷劈。”
等到夜里,睢阳城上燃起了黯淡烽火,一支十数人的部将冲出偏门,马不停蹄,向东南奔去,奔了数里地后,竹林里突兀燃起无数火把,火光冲天,将十数人照的透亮,叛军之中一人纵身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