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着满山寺院感慨道。
“这莫不是挺好么,至少山西的百姓还能逃到一处清净地去。”
方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陆远衣袂飘飘,当风独立,俊俏之色不减当年,每每看见他唇角带笑,看着自己的时候,便愈想和他回云水乡去,愈发对这战乱更加厌恶了。
“希望…五台山的平静,能够弥漫至大唐各地罢。”
“会的,霖儿,分久必合,何况是造反。”
夕阳下,陆远的眸子抹上一层云彩,眉梢处仍旧是曾经的清朗,而眼窝里却有累年的沧桑,那般柔和而又深邃的目光直视方霖,仿佛要将她浑身包裹进去了,许久才能缓过一口气来,靠在他身上轻轻呢喃。
“子迁啊,当年你若是没有遇到周亦染,还会像今日这般…这般能说会道么?”
陆远见她口齿含糊,胡言乱语,不禁哑然失笑,这与周亦染有什么关系,不过经她一说,倒是让得陆远神色一黯,回忆起往事,有些感伤,仿佛那小贼与他大闹回纥天牢,提着大剪子威胁自己的模样历历在目。
“没想到那好色之徒,落得孤零零一人,再次相见,与他已是天人永隔了。”
“你想他么?”方霖似乎是很认真的问道。
“我们死了,世上总归还有人会想我们,可他死了,好像真的消散在天地之间了,连一根朱雀羽毛的痕迹都未落下。”陆远一叹,眉宇低沉,料想未过多久,缘道惜也是会将他淡忘罢。
“是啊,看似风流,他很孤独。”方霖认真点头。
“你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吗?”陆远突然偏过头来,认真问道,料想是伤感之色占据了内心,岂知这话是不太适合问向身侧之人的。
谁知方霖鼓着脸皮,眼珠儿一转,突兀挑眉,破口笑道:“不愿意,嘻嘻嘻,子迁你若是愿意,那我也不认得你。”
陆远不禁一愣,许久之后,方才转过神来,不禁摇头一笑,手臂上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
二人放不下净因和尚,在显通寺内暂居下来,一连七日过去,见到净因唇角干裂,几乎昏睡过去,方才拿起一颗馒头,艰难的啃下了一口。
方霖总算松了口气,这几日被他折腾得,就差祭出镇星相力,将他镇压,撬开他嘴巴喂食了,而今见他终是惜命的,这才放下心来。
“干啥也不能和自己小命过不去啊,你是大智文殊师利的在世化身,不是那些读佛经读傻了的糊涂蛋。”
方霖摇摇头,起身离去,离他五尺之时,灵机一动,突兀想到什么,又回过神来,靠近他耳朵偷偷问道:
“净因师兄,要不要我去给你弄两坛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