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情。只是晚上躺在大通铺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时候,又不禁想想自己的情况。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身上下只有这段时间攒下的几百文钱,别说成亲,连给姑娘买个像样的簪子都不够。更不用说自己还是个鳏夫,怎么敢想人家那黄花大姑娘呢?
和父母坦白以后,张秀反倒是越发大胆了。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你们越是说我是扫把星,说我克夫,我就偏要找个好夫婿给你们看。只是林可富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明明自己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他却迟迟不来提亲。
这一日,张文和林可富在新堤工地挖着沙子,张秀带着两件新缝制的单衣来了。看着自家姑娘的目光随着林可富的身形转,张文轻叹一口气,找了个接口走开,留下两个人说话。
林可富窘迫地站在当场,任由张秀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抻抻拽拽地打量着哪处不合身,看到没什么问题后,张秀满意的笑了。林可富看着她笑得像花儿一样的脸,也不禁痴了。
张秀脸红的厉害,只是想起这个木头的表现,又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什么,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林可富喏喏地不知道说什么。
张秀银牙轻咬嘴唇,许久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听那些人嚼舌头说我是扫把星,克夫,你怕了?”
林可富慌忙道:“不是,怎么会,那些人都是乱讲的。”
张秀道:“那你为什么?我一个姑娘家,虽说和人订过亲,可到底还是黄花大姑娘,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爹爹脸面都不要了,主动去找你提亲吗?”
林可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张秀又急又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可富皱着一张脸,满是苦闷道:“我是担心,我是个成过亲的,又比你大好几岁,眼下更是没什么钱,和我成亲,得过苦日子。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不愿意你过苦日子。”
张秀眼眶微红:“什么叫苦日子?天天听那些人在背后嚼舌根才是苦日子。每天只能拼命干活不敢去想别的才是苦日子。好不容易看中一个人,他却畏首畏尾,不肯担当,这才叫苦日子。”说着说着,张秀的眼泪就下来了。
林可富急得直跺脚,有心帮她擦,又不敢伸手。张秀哭了一气,扯下给林可富缝的衣服,胡乱一擦,转身就跑了。
张文远远地喊了几声,张秀没理他。等到张文回来接着干活,林可富尴尬地想把头扎进河里去。
这天晚上,林可富刚躺下要睡觉,有相熟的伙伴叫他,说是程三民程管事在食堂等他。
等林可富匆匆忙忙赶到食堂,发现除了大管事程三民,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物也在。
张不周笑吟吟地看着林可富:“傻站着干什么,坐啊”
林可富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公、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