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等三场考完再说!”那人答的也很干脆,反正他们号舍是不会变的了,下场再考,也是在一起,三场九天的时间,陌生人也能变的很熟,倒也不急于一时。
黑暗阴沉的永巷之中,那人面前一个红泥小火炉,正在吞吐着温暖的光芒,一跳一闪之间,那人自己端了酒坐在炉前,炉子上放着三角架支起的小小火锅,正散发着香气,深更半夜,这人如此享受,仅是看他的样子,就叫人觉得温暖恬适,更加不提顺风飘来的酒菜香气了。
在这人的勾引下,不过一会,就出来三五个自信笔下很快的举子,各自凑了些酒菜,几人围成一堆,虽不便欢呼大笑,窃窃私语时,也是笑声不断了。
徐穆尘和年锡之是真的来的太晚,所以虽然咽了不少口水,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去,等拿起试题,年锡之咬牙皱眉,自觉生疏的很,于是摇着头道:“徐兄,今夜怕是不得睡了。”
“我也是,题生的很。”徐穆尘其实笔下很快,而且,第一场的三题一诗,诗曾经做过,这就很占便宜了,但此时不便叫年锡之心堵,所以也只说自己文思枯滞。
两人一边说,一边唤来刚刚的那个号军,吩咐他烧了一壶开水,各自泡了壶茶,然后磨开了墨,年锡之咬牙切齿的攒着文字,徐穆尘却是下笔极快,先打好腹稿,几笔把诗写出来,接着再写文章,等第二篇文章写完,不仅是天光大亮,而且已经时近正午了。
这样写法,已经算是极快,因为他不仅写,而且写完草稿后,顺便就誊正抄写出来,徐穆尘的一笔馆阁体字练了二十年,功夫下到了,又有天赋,所以一笔字在山西时就很出名,会试虽然是大场,等殿试时写的也是大卷子,非普通卷子可比,但徐穆尘自信,他的一笔字很能看得,估计也会加分不少。
做完两题一诗,余下一题也是曾经揣摩过的旧题,笔下就更加从容。甚至不用太认真的打腹稿,下笔就能成文。
有念于此,徐穆尘心情轻松,掀开号帘,自己踱了出去。
先到屎号出了恭,一身轻松的出来,看看四周,各号里情况迥然不同。有人在苦思琢磨,有人正奋笔疾书,有人眉飞色舞,有人倚在包裹上,双腿蜷缩,正在呼呼大睡。也有人臭脸相迎,显然是紫榜上的人物……举人入大场,如果违规,或是白卷,直接就上紫榜,连下余的两场也都不必再考了。
说来也怪,有几个号中举子并没有写作,也没有思索打腹稿,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话,隐约之中,仿佛听到有说张佳木三字的声响,徐穆尘现在已经视张佳木为恩主,就算得中进士,也下决心要到锦衣卫给张佳木效力,就算是被士林耻笑,也是认了。他的宗族已经没有人管得了他,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又无妻室,只有小红一个红尘知已,可以亦妻亦妾,反正也无人管他。既然如此,不如入张佳木的幕府,参赞赞襄,也能做一番事业出来。决心一下,自然是对张佳木的事极为关心,当下放低脚步,只做路过,想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