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校知道他的身份,虽然眼光各异,但都识趣地闭嘴不言,也没有阻挠拦截,而是把这些残兵败将带到了郡府中。
默默走完了这一段路,失魂落魄的荀恺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气,但站在大堂之外,内心更加七上八下。
自己是司马家的姻亲不假,可遭此大败,罪责难逃,碰上一向心狠手辣、驭下严苛的钟会,保不住他还真敢拿自己来开刀慑众。
想到钟会的可怖之处,一瞬间,荀恺遍体生寒,竟生出掉头逃离的念头,可抬眼看看这武备森严的郡府,他脸部颤动,不得不按下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就在荀恺忐忑不安之际,长史杜预行色匆匆走了出来,他走到荀恺面前,没有时间寒暄,径直向他问起了昨夜的军情,在得到答案后又马不停蹄,一连盘问了其他几个逃回的将吏。
看得出来,脸色铁青的杜预心情同样十分糟糕。
若是以往,自矜身份的荀恺可不会容忍杜预给自己摆脸色,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没有胆气当众翻脸,只得耐心等杜预问完后,再小心翼翼地向他打听军中情况。
一连询问多人,初步掌握了魏军战败情况的杜预正皱眉不语,听到荀恺的问题,他回头看向这个灰头土脸、惶惶不安的魏军将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淡淡回了一句。
“镇西将军时下不在南郑。”
什么!
钟会竟然不在南郑了。
荀恺又惊又急,还想再问,杜预却已没再管他,径直转身快步向大堂内走去。
…
大局崩坏,汉中快要守不住了!
耳边仿佛有鬼魅在嘶声叫喊,顾不得残兵败将的杜预步履不停,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从刚刚的盘问中,他可以得出大致不错的结论,那就是汉城的这场败仗,对汉中魏军而言,是一场不可挽回的大败,军中形势岌岌可危,甚至乎在南郑的众人都已是凶险难言。
五万大军啊,其中不乏中外精锐,辛辛苦苦修了几个月的营垒,还有那无数军械辎重,就这样被荀恺等人一夜之间败了个精光,战阵之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南郑之西,再无一兵一卒能够阻挡大获全胜的蜀军趁势追击,汉中的门户已经完全敞开,任由蜀中兵马蜂拥而入。
杜预可以断定,不出一日,蜀军前锋兵马就会兵临城下。
他已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了,必须尽快从南郑撤离,赶去乐城与钟会会合。
进入大堂的他一口气下了好几道命令,虽未发布明确的撤军军令,但奉命行事的吏士也已嗅到了危急局势的气息,个个行色匆匆,趋步而出,有来不及穿上鞋的,只能趿拉着鞋履快步离开。
发号施令完的一瞬间,心情沉重的杜预浑身像是没了气力,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看向一旁的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