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与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勾肩搭背的交谈,很是好奇。
当从博尔金口中得知那华衣男子居然是觉尔察家嫡长子阿古岱,那粗布麻衣的下人乃是府上一名奴仆时,龚鼎孳眼中散发出强烈的精光。
觉尔察家的嫡长子居然对一名奴仆如此礼遇客气,家风一定是宽仁友爱的和善之家。
龚鼎孳忍不住当场向博尔金夸奖了几句。
听得博尔金是一脸尴尬,连忙催促龚鼎孳赶快进门,他害怕晚了一步,阿古岱那货会说出什么难堪的话。
阿古岱那货只要是能请他办事,让他当场叫爹都可以,才不管什么奴仆不奴仆的。
好在今天府上贵物出去当差的当差,出去寻欢的寻欢。有点身份的女人们则挤到了李如锦院里献殷勤了。府内为之一空。
府内顿时让人感觉冷冷清清的,但给龚鼎孳却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觉得达尔岱虽然是鞑子,不通文墨,但也算还是个知雅趣的人,于是又将觉尔察家的评价拉高了几分。
达尔岱虽然瞧不起汉人,但对于董亮千叮万嘱的事还是放在了心上,更何况这背后隐隐透露出皇帝的意志,所以达尔岱还是很客气的说道:“龚侍郎,我得皇上恩重,添为正红旗固山额真,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旗务上了,朝廷的事我不是很清楚,现在我代硕古莽问你一句,你想做什么官?二品以下任选。”
饶是龚鼎孳有些准备,还是被这直白的开场震慑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敢问都统,是这是令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不知道!但你可以试着回答,等圣旨下了之后,硕古莽还有事情问你。是硕古莽问你!”达尔岱最后强调那一句,无非就是赤裸裸的暗示结党,这官是我觉尔察家给你求来的,不是皇上赏赐的。
面对如此巨大的筹码,龚鼎孳动摇了,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有了决议。如此大的筹码,怕不是要他做寻常事,龚鼎孳觉得,大概率会让自己到苏克萨哈一案中,去冲锋陷阵,与苏克萨哈对杀。面对这种满人权贵之争,汉人参合进这种事,事情一有不顺,有很大概率被当做替罪羊。
龚鼎孳想到于此,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朝达尔岱执礼:“山人闲云野鹤贯了,且才智衰退,怕是有负圣恩,有违都统美意了。”
达尔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开口说道:“硕古莽说了,不让龚侍郎你做肮脏的事。”
这一句话,董亮没说过,只说让达尔岱不惜一切代价先拉此人上船。
但这种敏感的时刻,不仅达尔岱,朝廷上上下下,除了董亮,哪个最为关心的,不是苏克萨哈一案?所以达尔岱能猜测到龚鼎孳的顾虑也不出奇,但话又没说明,只说没做肮脏事,没说不碰苏克萨哈一案啊。
作为政坛老狐狸,党争一把好手的龚鼎孳,最擅长就是寻找别人话语中的漏洞,达尔岱这个大老粗,论心眼那里斗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