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伙最近太安逸了,太傅在城,有恃无恐,所以,往常怎么应对妖朔之夜,这次还怎么应对,无一人紧张惊惶。
“老徐。”墨千痕在修整完好的画室里描绘面具。
他脸上的面具则被推到了后脑勺。
这块面具格外雅致,绘了一株兰草。
画室里光线晦暗,越发显得他那张真容莹白如玉,似有月华盈辉。
“在呢殿下。”徐阔正往墙上悬挂新购置来的空白面具,闻声应道,手里却没有停。
“几时了?”墨千痕笔尖轻落。
“大概亥时末了。”徐阔答。
“快了。”
“殿下可知,你心绪不平的时候,就爱做专注的事,描的面具啊,越发精细。”
“不如说点什么,叫本王放松心情。”
“说说左少邦如何?”
墨千痕平淡道:“他有什么好说的?”
徐阔撇嘴:“殿下心真大,咱们府里全是他的人,他与你的王妃彻夜共处,你都半点不憋屈?”
“小人之心!”
“殿下不小人,别趴地上偷听啊。”
“你敢取笑本王?”墨千痕拿笔杆戳了戳颈侧,好像被击打的某个部位还隐隐作痛呢。
“小的不敢,不敢。”徐阔嘀咕,“你叫说点什么,小的找了话题,你又急眼,真是不好伺候哦。”
墨千痕重重一咳:“你说什么?”
“没什么,殿下,左少邦真跟王妃是师兄妹啊?那这亲戚,咱攀得好,攀得妙啊。”徐阔见风使舵。
“一把老骨头,就这点出息?”墨千痕下笔流畅,“你抽空把咱们跟太傅是亲戚这层关系抖出去,这样,咱们就背靠大树好乘凉啦。”
徐阔竖起大拇指:“还是殿下有出息,殿下出息大。”
话题总有尽,接着又是令人难受的沉默。
墨千痕还是问了那句:“我们多久没见了?”
“回殿下,四年三个月……”徐阔自始至终都稳稳当当地将面具往墙上挂,一听便知他问的是什么。
“零九天。”墨千痕接道,他也始终低头描绘面具,假装专心致志。
子时过半。
宵禁。
除了城守军,任何人不得随意上街。
武极宫更是固若金汤。
这种时候,哪里守卫多,哪里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独一处,平时守卫倒是三步一个,偏今夜无人问津,松了口子。
蘅芜殿。
白无绝携墨千痕一连数次穿空步,落入此地,只觉得就像从海面突然掉进了海里,一路掉进没有任何光亮的深底,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