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墨清淮温润好欺,四殿墨连海废黜身死,将来能做太子的,好像只剩大殿墨连野了,加之谢家积极促成,此事八九不离十。
虽然太傅横在中间,但最终一锤定音的仍是北皇,目前局势,墨连野当太子,不过早晚之事。
墨连野与墨连海一母同胞,即便不看谢家,就看墨连野将来运势,权贵们也得一一到场添足给面。
“痕王妃白无绝,前来吊唁。”
她怎么来了?
满庭满院一片素白的人,全都侧身,望向大门口。
天作之礼当日,血擂高耸,有目共睹,宛若就发生在昨日一般。白无绝与墨连海的怨仇,用不共戴天这个词来形容,亦不为过。
她怎会好心来送墨连海一程?
墨连野和墨清淮作为亡者兄弟,此刻正分立灵柩两旁,一听白无绝的名字,两人均抬脸,从灵堂往外望去。
白无绝惯着玄衣,今日,亦不例外。
她递上吊唁帖,一脸冰霜,眸色极深,大步跨过门槛,踢起的衣摆像是慢动作般缓缓飘落。
她短暂地在门口一停,直冲灵堂而来。
后面跟着老迈管事徐阔,他倒是穿了一身丧白,小跑着跟上白无绝的大步流星,于灵堂门槛外,扑通跪下磕头,埋首哭了几嗓子。
既是吊唁,于理,墨连野和墨清淮须得还礼。
但他们身份尊贵,只微微颔首便算数了。
白无绝待徐阔哭完了,才踏进灵堂。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俗话说不请自来,来者不善,这下有好戏看了。
谢家的护卫全都踏前一步,手拂在佩戴印迹晶环的腕子上,准备随时祭出兵器。
“死者为大,亡灵安歇之地,不得放肆。”三殿墨清淮鲜少地枉顾了礼数,不顾大皇兄在场,抢先开口。
这话看似喝止了护卫,实则也警告了白无绝。
“多管闲事。”大殿墨连野一瞪他,自己正巴不得白无绝放肆放肆,作出点浪来呢。
白无绝冷冷抿唇,单手抄起一捧黍稷梗,添在了烧的旺盛的瓦盆里。
三殿墨清淮当即敛眸还礼。
大殿墨连野则一声冷笑:“痕王妃不计前嫌,亲来吊唁,就这么点诚意么?”
“你待如何?”白无绝拍了拍手上的梗渣。
“既要做表面功夫,那就得做足了。”墨连野道,“老四生平也没什么仇人,你,当算一个,本殿要你跪下,叩拜,行振董大礼。”
“皇兄!”墨清淮锁眉。
白无绝扭脸:“老徐,什么是振董大礼?”
“回王妃,这是一种表达最崇高敬意的跪拜礼,双手相击后,叩头。”徐阔在她身后道,“您是四殿的皇嫂,万不可行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