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太监耳聪目明,一字不落听得干净。
他也不生气,笑吟吟地说:“咱家宫里伺候,又没个一官半职,确实不配踏足明堂之上……这不亏着有尚大人嘛。”
“你……”尚志岁又瞪起眼睛,他拿捏不了张庭那老头,现在连个小太监也敢欺他?
小太监打断他的话,道:“至于尚大人这些话啊……咱家劝您一句,在咱家这种小虾米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过两日厂公回来,您可别让他听到。”
听到“厂公”二字,尚志岁脸色瞬时变了,垂下头去,不再敢言语。
小太监见此,不屑地嗤笑。
国安尚未进明堂,小太监听见有人来的动静,走出去发现是国安,立刻恭敬地小跑过来。
“干爹,您怎么过来了?”小太监作揖道。
国安笑眯眯道:“皇上让我来,送尚志岁出去。怎么样?秦艽。他老实吗?”
秦艽笑得灿烂,丹凤眼瞟眼明堂那边,耳语窃笑:“他呀,草包一个!您不让儿子收拾他,不然儿子非让他好受!”
国安蔑笑地哼一声:“总有日头。”
踏进明堂里,国安瞬间换了一张脸。
笑得和气,眼眯成条缝:“尚大人,您起来吧。”
退朝后,明堂去了冰,合了窗,日头再上来,明堂内温度不低。
尚志岁一日未进食,又跪到这时候,面色煞白。
朝服已是汗津津的,能拧下水。他身躯又胖,现下面如抹猪油般,油得反亮。
他看一眼国安,没说话。
撑着想站起来,那想膝盖跪僵了,没知觉,噗通一声又跌倒在地。
国安仍笑着看他……
他不敢抱怨,按按腿缓一阵,欲再起身。
旁边秦艽打量国安的神色,对两名羽林军使个眼神。
两名兵卒会意。
尚志岁这回刚站起,俩肩膀头忽的一重,咕咚!
膝盖头又磕在地上。
他猛抬起头,惊惧地看周围四人。
“尚大人。”国安仍是笑眯眯的“和善”提醒:“您还没谢恩呢!”
尚志岁恍惚一阵。
见他顺从,羽林军松开手,退到一边。
尚志岁声音虚浮,还撑着喊老大声,好像自己诚惶诚恐,心服口服:“臣,臣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完恩,他用目光试探好一阵才敢再站起来。
他跪了那么久,膝盖、腿都僵了。老大各个头,此时走路直晃悠,像没骨头似的。
国安当看不到,隔点距离,走在尚志岁身边。
“尚大人,你今日在明堂冲撞皇上,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