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张三缓过些神儿来,又觉没什么好怕的,每次杀人,但凡手里没营生,他总是头一个去看,这事儿顶多是掌柜的晦气,原以为住进个贵客,不想却是重犯,估计吃完这顿酒就得拉去河畔刑场。
“这白布果然是报丧的,倒霉。”张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埋怨吴先生大惊小怪。
吴先生恍若不闻,快速去包裹里摸出两枚银钱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些物件儿收入怀中。他摆手止住张三的问询,一面把刚收拾好的碗盘从饭盒里掏出,一面说道:“什么也不要问,你听我说张三,一会儿你回去,告诉何掌柜,说我有急事,留下房钱走了……”
吴先生说着把白绫连同油纸交在张三手里,“这个你收好,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烧掉。这东西——还有我同你说的这一切,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你们掌柜的。”
“吴先生……”张三呆呆看着已经换上夏天常见的粗麻布衣衫,一身短打扮,连自己的包袱都不拿,只提着个空饭盒就要出门的吴先生,目中一片茫然。
“唉!”已经站在门口的吴先生,从架子上抄起张三的草帽,叹息言道:“不是我狠心,是……他们根本不可能让掌柜的离开了……张三啊,咱老哥老弟的,相识就是缘分。你听哥哥的话,回去什么东西也不要拿,我包袱里给你留了些碎银,一袋烟之后,你立马走,逃命去吧。门口卫兵要是问你,你就说前面买鸡的人以为钱在饭盒里,结果落在了柜上,你要紧赶送去——记住了吗?走不走得出,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说完吴先生把草帽一扣,便匆匆开门而去,剩下目瞪口呆的张三还木立原地,浑如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