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笨嘴拙舌的话语，李氏以往每一次回娘家的情景，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除了成亲第三天回门，李氏就只回了三次娘家，每次都是悄悄拿着稍值钱嫁妆去当个几十文钱，买上半包点心一斤肉回去，说不上几句话，又匆匆忙忙赶着饭点回来做饭。 后来她偷偷回娘家的事被张氏发现了，不仅把她打了一顿，还带着大房两口子上李家村骂了半天，把她爹气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还接连扣了他们夫妻俩好几天的晚饭，到处说她偷夫家的东西补贴娘家，好长一段时间，李氏都在她敲碗敲碟地，骂着不下蛋的母鸡，贼婆娘的声音中食不下咽。 后来她不回去了，李姥姥思女心切就上老王家来看她，张氏就阴阳怪气地在她屋门口骂，什么打秋风吃女婿，捡着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李姥姥每次带着期盼来擦着眼泪去，等李氏怀了王谷雨，催生，洗三的时候还巴巴地送了礼过来，张氏饭都不让她吃，就赶着王重山把她送回去。 见自己亲娘被婆婆这样羞辱，李氏抱着小谷雨哭得肝肠寸断的，求着李姥姥不要再来了，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年了。 这些时隔多年的记忆，李氏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的，哭伤心地哭到打嗝，任由父女俩怎么哄都没用，直到牛车停在了李家院子前。 “娘”李氏哭着喊了一声，就迫不及待地要跳下车，王重山吓心脏都快跳到了喉咙，扔下牛绳扑过来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了。 院子里，李姥姥坐在小板凳上，编着箩筐，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只在梦里出现过的声音，黯然地摇摇头，又继续编着筐子。 李氏挣开了丈夫的手，冲到了李姥姥面前，噗通的就跪下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娘是我啊娟子回来看您和爹了” 王重山见她没事才跟着在旁边跪了下来，“娘” 王谷雨想了想也在旁边跪了下来，换作原主肯定也会跪的。 李姥姥这才发现，这真的是自己那快十年没见面小闺女，伸出枯瘦的双手，颤抖地抚上李氏的脸，一时间老泪纵横。 这时，李家的大孙子扶着李姥爷从屋里走出来，“老婆子孩子们来看你，跪着像什么话还不赶紧让他们起来” “对对我这开心糊涂了，快起来快起来”李姥姥赶紧擦擦眼泪，拉着李氏和王谷雨起来，又摸摸王谷雨的头，“这就是我那大外孙女吧长得可真好比你这当娘的还要好看” 王谷雨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慈祥的外祖母，脆生生地喊了句姥姥，又朝李姥爷喊了声姥爷。 “好好都进屋去吧”李姥爷鼻子发酸的转过身去。 李姥姥紧紧地牵着王谷雨跟李氏的手，走进屋里，叫大孙女去烧水，又让大孙子去把泡在池塘里挖莲藕的几个儿子媳妇都喊回来。 王重山把牛车赶进院子，再把东西都拿进屋。 李姥爷看着这许多的肉、布跟点心的，脸上没有半点高兴，板着一张老脸来，“娟子这是跟你爹我生分了吗” 李姥姥先是高兴地翻着东西看了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娟子这是苦尽甘来了，手上的老茧都光滑了不少。］ 待李姥姥一一细数过后，估摸出值多少钱后，也蹙着眉头，“娟子这么些东西，少说都值二三十两银子吧你婆婆她” 李氏现在想起婆婆都是一肚子的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