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血腥、泥土、腐烂植物和惨叫灵魂的塔拉多某片林地里,一个淡蓝色皮肤的愤怒卫士从腥臭的草铺上坐起,把玩着手中光洁如新的头骨。
是的,你没有猜错,这家伙刚才正在睡觉。对恶魔来说,这可是相当稀奇的行为:早在军团建立之前,扭曲虚空的居民们便已经舍弃了生理性睡眠了。
“又是那些让人头疼的记忆,哈啊!”
烦躁的大个子抽出床边的畸形战刀,在自己手上掂了掂,感受着武器上残存的执念与痛苦,丑陋的大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现在,该去杀谁了呢?”
“噗!”“哧!”“噗!”
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同时响起,三柄材质来源于军团武器的匕首从后刺入。
“嗯,动,动不了了!”
被暗算的愤怒卫士本想拿这群不长眼的刺客发泄一下,不幸的是,他好像碰上了一群久经恶魔战场的老兵。
别看大部分恶魔都长了人形,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个体都有很大区别:长了多颗心脏的、肚子里长备用脑子的、头骨里装着自爆炸弹的……可以说,绝大多数暗杀方法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罢了。
而暗杀手法的选择,也变成分辨老兵和新兵的重要区别。后者会习惯性的捅肾或者捅心脏,前者则只会瞄准敌人背后的脊柱下手。
刀刃扭转,隐藏在暗影的刺客将整条脊柱搅了个乱七八糟,顺便把能掏出来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不死,也绝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反抗行为了,包括自爆。
“嗯,这群可悲的饵食是怎么做到的?”
趴在地上,铺了一地的强大恶魔思考着,这是一个好习惯,一个让他从底层小兵爬上军团营长的好习惯。
“恶魔对暗影的异动可是相当敏感的啊,我怎么可能……”
释放着微光的女性鸦人缓缓走到了恶魔面前,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披亮紫色羽毛的同族巫师。
“好奇怪的鸟形饵食,”被撂倒的愤怒卫士尽力上抬着眼皮,“他们的身体……好像不是实体。”
“呼,再尝试一次,看看这回有没有办法彻底干掉他们。”
鸦人巫师一边说着,一边从长袍中取出了写有埃匹希斯文字的符纸。满脸呆滞的发光女性点了点头,从手中漂出的零星光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没进了符纸。
把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纸条埋进敌人一团乱麻的身体之后,巫师抬脚踩碎了愤怒卫士的头颅。
“希望这次实验能有好的结果。”
安苏叨咕了一句,顺手把没有自理能力的鲁克玛捞了过来,眼睛则始终落在死去的愤怒卫士身上。
过了一会儿,绿色的鲜血逐渐凝固,恶魔尸体的肌肉迅速萎缩,皮肤也飞快“失水”起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