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撞见陈余惊悚中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正巧按在一坨鸡粪上,随便在地上抹了两下。
“哟喂,您怎么在这里,感情我鱼爷还是千里眼、顺风耳。”烦啦坐在地上笑道,他正在用笑容缓解偷拿小醉红苕粉和钱财的罪恶感。
“你怎么在这里,死瘸子。”
烦啦看着院子里满地蹿的鸡,“这我妹子家,她哥是个连长和我认识,这不正巧遇见来这里坐坐。”
“你认识川军团的人?”
陈余把手里的红苕粉丢给烦啦,“别死不要脸,拿人家什么东西了,给还回去。你孟凡了再不济也是一军官,偷东西这种事情你都做的出来,老子有粉。”
“哎呦喂。”烦啦站起身,“本来想当个梁上君子,没想被您老给逮住了,小太爷这就还回去。”
烦啦走进小屋,将手里的红苕粉放了回去。用尴尬来缓解尴尬,陈余也没想戳破,走出来时陈余顺手在烦啦兜里摸了几下,确定他没有偷拿其他东西。
“你没偷钱?”
“君子固穷!”烦啦顿时装起来:“小太爷怎么会看上那等世俗之物,就拿了一捆粉,这不是吃白菜猪肉炖粉条,小太爷拿钱有屁用?”
也是,陈余想起来兽医偷偷把罐头卖了,换钱去黑市买了些磺胺。可是那些磺胺对于伤员来说不够用,烦啦想保住他那条烂腿远远不够。
“给,拿着去买药,别让人看见。”陈余将兜里的半开全拿出来。
烦啦吃惊的盯着陈余看,他想过陈余或许私藏的还有,但是没有想到还有钱,这些钱不足以让烦啦买上几枚磺胺,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其实烦啦偷了小姑娘的钱,遇见陈余后又放了回去,心里仅存的礼义廉耻遇见陈余又回了些。他不想去兽医那里要磺胺吃,看见躺在床上的伤员,烦啦感觉每吃一片就是在嚼食他们的性命,那些伤员也是那样想的。
药只有那么多,吃一片就少一片。一粒小小的药片,似乎就是伤员的一片血肉,烦啦每嚼一片,心中越发觉得在吃躺在床上的袍泽弟兄,于是乎吃了一天后,烦啦便不在吃。
将钱握在手掌,烦啦痴痴地注视陈余,目光茫然点头然后离开小院。生于诗书传家,自小钱财不缺的烦啦,忽然感觉手指几枚半开很是沉重,如果放在北平当学生时期,这些半开仅仅是他一天的零用钱。
烦啦走了,拎着红苕粉,手握半开瘸着腿走的飞快。他不像看见陈余,更不像回味刚才的无耻行径,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孟凡了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诗书传家的阔少爷,有抱负的大好青年······
待烦啦走后,陈余将小院的木门关好。代表土娼的木牌哗啦啦击打木门,同时也在击打陈余的心,他想将这木牌丢掉或者烧了,可是这样小姑娘便只好用肉体再去换一块新的。
砸碎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