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将那人留了下来,此事传了出去,且不论自己颜面,更是会引起旁人对裴辞的非议。
秋衣心惊,这会儿才算彻彻底底清醒。
她只想到,寻一个相似之人,却未想到其他后果。
“奴婢知错!”
盛宝龄忽觉头疼,摆摆手,示意秋衣下去,“下去吧,哀家想一人静静。”
秋衣走后,整个慈宁殿,顿时静了下来。
盛宝龄打开盒子,从里头捡出一颗香丸,添进香炉中,直到熟悉的香气在殿中弥漫开来,心才静了几分。
秋衣今日之举,确实让她恼。
且不论她对裴辞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退一万步讲,纵使她对裴辞真有什么心思,也绝不会寻一个相似之人在身旁。
如此之举,不仅轻贱了自己,更是有辱待自己那般敬重的裴辞。
慈宁殿的一举一动,小皇帝知晓不多。
可此时,宫外,裴府中。
裴辞半倚床榻,手中是药碗,药液温热,便是闻着,那苦涩的味道,都让人忍不住拧眉。
可裴辞,却是一勺接着一勺,举手投足慢条斯理,过分白的肤色,更是让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仙气。
“大人。”侍卫将宫中眼线刚递来的消息,递给了裴辞。
信中所言不多,便是这两日发生的事。
太后身边缺个伺候笔墨的,慈宁殿的秋衣,挑了几个,其中便有一个,三四分像自己。
字认得也算许多。
可太后,却是挑了个最不起眼的。
秋衣而后向太后娘娘请罪。
裴辞指尖捏着这一纸消息,丢进了火盆子里头,很快,纸张便燃为了灰烬。
他想起,挑人的秋衣,便是在宫墙那处时,目睹自己与盛宝龄同行的那个宫人。
两日后,她便寻了一个长相与自己相似之人,送到盛宝龄眼前。
裴辞大拇指与食指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串佛珠,她身边的人大约是在揣则她的心思。
可请罪,是揣测对了,还是揣测错了?
她的心思,又是什么?
裴辞薄唇紧抿,一时间,连裴婉敲门的声音,都未听见。
裴婉推开屋门,走了进来,“兄长今日觉得如何?”
她目光在屋里乱瞟,观察着,想知道,会不会有点什么蛛丝马迹,能让自己找出能让这个心如顽石的兄长动了凡心的人。
裴婉一直觉得,人活着,总该有些盼头,有了盼头,才能更想活下去。
而裴辞这么些年,给她的感觉,便是在这世上,毫无牵挂,每一次病发,都好似要彻底离开裴家。
他像生来便是这般薄情的性子,无论待何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