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游动,眸色深沉,神情却是清冷,正如外头的风雪一般冷清。
寒,而不掺杂半丝其他。
“太后娘娘请讲。”
对上这样的目光,盛宝龄不知怎么的,没来由的心安。
她缓步行至裴辞身前,“听闻先帝身边伺候的宫人所言,先帝病重离去的前几日,曾秘密召见过裴相,不知可有此事?”
盛宝龄话问出口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裴辞,想从他情绪上的反应,看出一些她心中疑惑,却可能没办法得到解答的事情的答案。
可裴辞这人,向来把自己的情绪神情拿捏着极稳,何曾有过半点失态。
“回太后娘娘话,确有此事。”
盛宝龄眸光微闪,语气逐渐放轻,却沉,“不知先帝与裴相商议了些什么?”
她几乎能肯定,先帝必然托付了什么事给裴辞,而只有裴辞一人知晓。
可究竟是什么?
裴辞目光平静,与盛宝龄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神色没有半丝波澜。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心里是何等慌乱……
福宁殿,秋风瑟瑟,掠过宫殿前的老树,泛黄的叶子飘落在地。
殿内深处,龙榻之上,承和帝身上的帝王之气早已散尽,只余一张病入膏肓的面容,唇色苍白,但余眉眼轮廓间,还能看出一丝昔日风华。
裴辞于一旁,一双没有多余神态的眼睛,在听见承和帝所说出口的话时,瞳孔骤然紧缩。
“皇后十二岁进宫,如今也不过十七……不该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宫中……”
提及盛宝龄,承和帝的浑浊的目光,掠过一抹悔意。
他这一生,慎始敬终,行稳致远,清明做人,唯有同意盛家女入宫此举,连累了盛宝龄,毁了她的一生。
越是到如今这种时候,看着盛宝龄长大成人,便愈发悔恨。
待自己走了,宫中还有何人能替自己护住她。
“玄瑾,那小姑娘从小便爱哭鼻子,朕走后……你替朕照顾一二……”
裴辞嗓音低沉敬重,“陛下所托,微臣自当尽力。”
承和帝却是叹了一声气,“朕不是想听这些。”
话声刚落,他手捂着嘴重重的咳了几声。
裴辞眉头微不可见一蹙,“陛下保重龙体。”
承和帝却一把抓住了裴辞的手,两只同样凉意刺骨的手,一时间,竟不知谁身子骨更弱些。
承和帝的手骤然用力,仿佛用尽了毕生残余的力气,声音一下重一下轻,呼吸急促,“他日若宝龄厌倦了在这宫里头,或是……或是有了心仪之人想离开,还望你帮她。”
“她惯来什么心思都藏在心里头,你心细……”
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