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蒹葭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虽说娘娘每次出宫回来,好似情绪都会好些,不像在宫里头这般沉闷,有时回来的那几天,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可这总是出宫,也不是法子,万一哪天真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那些个朝中大臣,一张一张嘴,最是能说。
娘娘届时又该如何应付?
且,娘娘身份尊贵,在宫外没些个人保护,若是遇上了不轨之人,可如何是好?
可纵使蒹葭想的多,却还是贴上了人皮面具易,穿上了盛宝龄的衣物,装成盛宝龄的模样,待在寝殿中。
盛宝龄则是从一贯走的小道,出了宫。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当盛宝龄从宫中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有宫中眼线往外头递消息。
等到盛宝龄出现在裴府附近时,府中原本在处理公务的裴辞,已然收到了消息。
从宫中出来时,盛宝龄也没有想过究竟是来裴府做什么,只是那个梦,太过窒息难受,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出现的,都是裴辞那般血淋淋的样子,心头便开始莫名的恐慌。
这种恐慌,驱使她想出宫,想来裴府,想见裴辞。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见裴辞,可心里头想了想,大约是如今和裴辞也算一条船上的人,自己总归是希望他好好的,而做了噩梦,总是要瞧上一眼,才能安心。
只是等到真站在了裴府后门口时,盛宝龄的脚却好似那千斤重的石像,寸步难行。
秦老学究回了乡,没了书塾的幌子,她突然不知道,来这裴府,要以何种理由走进去。
若是裴辞问起,难道她要说,做了你被凌迟的梦,想过来瞧瞧你是否皮肉安好不成?
实在荒谬,这些话连她自己都听不过去。
就在盛宝龄犹豫着,是否要回去时,裴府后门,却突然从里头开了。
盛宝龄下意识看去,入目一片青白色,她心“咯噔”一下,目光再往上时,还未看清那人容貌,一旁守着后门的下人的声音便先响起了,“盛小公子怎么在这,可是来找秦老学究?”
盛宝龄这会儿,已然看清了那穿着一身青白色衣袍的人的容貌,赫然是裴辞。
神色清冷,见到盛宝龄时,眉目间也不见惊诧之色。
盛宝龄莫名觉得有些古怪,好似裴辞知道自己要来似的?
可转头一想,又心知是自己错觉。
她微微颔首,“有些不明白之处,想请教学究。”
话虽是回那下人的,可目光,却落在裴辞身上。
与梦中全然不同,眼前这个裴辞,是活的,就站在这,身上完好无缺,不曾受过什么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