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温好的酒,裴辞端起一杯,抿了一口,烈酒暖身。
提及盛宝龄,他眼底有温和笑意,却不明显,不答反问了盛巩一句,“难道不是一直都那般熟稔?”
盛巩落在桌上的手指顿了顿,笑了一声,“倒也是,不过那丫头高热烧了一场,早就不记得了,你倒是也配合着。”
“这么些年没听见她喊你那一声哥哥,我这心里头舒畅不少。”
瞥见裴辞那一脸寡淡的神情,盛巩轻笑。
约莫着小姑娘都好皮相,裴辞长了那样一张好皮相,儿时的盛宝龄瞧见一次,就跟着后头跑了,嚷嚷着也要上学堂,一口一句哥哥的喊,倒是将自己这个真嫡亲哥哥给抛脑后去了。
听出盛巩话中的酸味和这会儿的得意,裴辞瞥了他一眼,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句,“我又不同你抢妹妹。”
盛巩却是哼了一声,摸了摸脸上今日还未来得及刮的细小胡茬,随后抢过裴辞手里的酒杯,一口便将剩下的酒液闷了,爽朗的笑了一声,“你如今便是想抢,也没得抢。”
见裴辞还要去拿酒杯,盛巩直接将那酒壶揣手里,“你这身子,不能喝,就别喝。”
说这,他唤小二的上了茶。
裴辞不语,目光落在盛巩那一双神似盛宝龄的眼睛上,停留了许久,勾了勾唇。
未必。
盛巩直皱眉,“你笑什么?”
这平日里没见裴辞笑,这会儿见了,倒是有些瘆得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眼前这人惦记上了。
裴辞淡淡,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们兄妹,倒是像。”
都惦记着他这身子。
盛巩不以为意,“你都说是兄妹了,可不得像?”
裴辞笑笑不语。
盛巩这才问出了此行真正想问的话,“你怎么把你妹妹送进宫去了,我记得她不是和沈从安定下了?”
裴辞微微颔首,“婉儿一直在府中,将来难免吃亏,去宫里磨磨性子也好。”
盛巩这才松了口气,他还在想,这裴婉进宫,肯定不能是冲着官家去的,既然不是静王便好。
“元让还是不错的,知根知底。”
裴辞眉头一蹙,却是什么都没说。
静了一会,盛巩的声音低低响起,“官家有意借婚事将静王留在京中,玄瑾,你与静王交好,可知他是如何想的?”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到只有眼前的裴辞与自己能够听见。
盛家的意思,是将宝黛留在宫中,可他为人兄长,总该为妹妹着想。
当初年少,不能帮宝龄,如今再来一次,他总该护住宝黛。
否则他这兄长,当得尤为失败。
若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