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向来有分寸,若非急事,是绝不会深夜进宫。
当即便有人将裴辞带了进来,他步子看起来比往日还要慢而沉稳,每一步都走在盛宝龄心上。
从裴辞进殿中的那一刻起,盛宝龄心里便清楚,他绝然不是为了公事而来。
蒹葭心领神会,撤下了殿中的宫人,只余盛宝龄和裴辞二人。
进到殿中,盛宝龄端坐着,前方,裴辞站着,神色平静,可盛宝龄却是能从那平静的神色下,感受到惊涛骇浪。
她唇瓣抿着,起身往裴辞那边走去,指尖挑开珠帘,“裴大人深夜进宫,可是有事要奏?”
裴辞,眸色一片暗沉,嗓音低沉,“娘娘今日是何用意?”
那一双眼睛,在望向盛宝龄时,染上了别样情绪。
盛宝龄心里蓦地慌了一下,下意识别过视线,避开那一双眼睛,不去看裴辞,唯恐泄露了心神。
“裴相年近三十,为朝廷与百姓操劳这些年以至于耽误了婚事,如今也该成家了。”
这样的一段话,是她在裴辞前来问话之前,便已经在脑子里头过了无数遍,以至于这会儿说出口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在此之前,她还担心说不出口,亦或是忘了这一番措辞。
裴辞薄唇抿着,一双好看的眸眼,微微露出了别样神色。
“微臣并无成家之意。”
他目光定定落在盛宝龄身上,让后者根本无处可躲。
那目光太过明显,盛宝龄心里头开始有些许慌乱。
“唐家姑娘端庄,哀家见过,模样甚好,与你甚是……”
可盛宝龄话还未说完,便被裴辞打断了。
“微臣心有所属,不愿成婚。”声音清冷,让这殿里头的本该燥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盛宝龄愣住了,这是裴辞头一次打断旁人说话。
他性子向来沉稳,待人更是谦和,虽说疏远,却是有礼,绝然不会做出打断人话的事。
这一刻,盛宝龄有些慌了。
她紧咬牙关,自然清楚裴辞为何没有成婚之意,心中所属的又是谁。
可她不该知道的。
盛宝龄眼神闪躲,欲说些话胡弄过去,今日先避开裴辞,知晓他这会儿定然情绪不似往常那般稳定。
可就在她动了动唇瓣,话还未出口之际,眼前的裴辞,步子却动了。
好似知道盛宝龄的打算,那目光幽深危险,丝毫不再给盛宝龄半丝退却的机会,一点一点靠近,带着凌厉危险的气息,步步进逼。
盛宝龄心慌不已,连连后退,直到最后,被裴辞逼至墙角。
裴辞垂眸微微底头弯腰,与眼前端着一身太后架子的盛宝龄直视,“微臣不愿成婚。”
感受到裴辞言语呼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