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上他家的荫户匠工?
想到令支城中陈兵和赵云手下精骑,他按捺住性子,退而求其次选择兑付食盐。
可那女郎又是怎么说的?
“高爷爷,不是阿颜不予承兑,实在是海阳盐场还没建好,道路不畅。”
“若是您实在着急,不妨将庄园匠户和女工送些来,或遣去海阳修筑盐场,或参与修路,尽快建好了,正好可以领到高质量的雪盐呀!”
那个女郎甚至不想费心编个不同的说辞。
高家家主见过无数政客,无数坊间泼皮无赖,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有连氏的铁矿,林氏的石灰矿场……那些农具卷、瓷器卷,那是谁都没见过实物。”
“景公,您得管管啊!”
说着高家家主眼中不由有些泛红。
他一把年纪养尊处优,真的未受过那样的气。
高家家主发泄一般,将手里花花绿绿的票据扔在了桌上。
看他双目泛红,似乎就要哭出来,公孙景也面上微红。
但他又能如何呢?实在是管不了。
当日令支之战后,他自觉遭了那一遭搓磨,时日无多,也不过几日活法。
不敢让自己一脉就此没落,他几乎是精神好点,就急忙将手中资源人脉幕僚全部郑重交付给了他那孙女。
连他的私库,压箱底都一人一半分给了公孙颜与公孙承姐弟。
拉着公孙颜的手交代了后事。
没承想,也不知是那个神医太有本事还是如何。
他非但没死,躺了几天还身体日益恢复,连往年秋天必犯的咳疾都好转许多。
于是公孙景直接陷入了,人还没死钱全没了的状态。
困在这后宅养病。
虽说公孙颜就像是一个极孝顺的孙女,吃喝用度样样都是最好最新,但公孙景对外的直接影响已经削弱到了极点。
再有,经历了那一遭,他也不得不正视自己。
若是不能安分守己做个好爷爷,再伤了情分。
等他百年之后,他那孙女直接席子一卷刨个坑把他埋掉绝非不可能。
故此,面对高家家主这位老友的哭诉,公孙景也只能安抚:“稍后,我便将她叫来问询。”
公孙景敷衍的态度实在太明显,高家家主正要再说时,一个僮仆行来,立在游廊末端大声禀报。
“家主,颜娘子给您送了些时令水果,还用卢龙县中新出的棉布亲手给您絮了件夹袄。”
新出的棉布?
此时送东西来,哪里是给他这爷爷的。
公孙景愣了一下,随即道:“呈来看看。”
他冲着高家家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