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擦擦脸上的泪,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不用管我,我做了个噩梦。”
王英心灰意懒,甚至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晚上梦到石大勇,扑到他怀里好好哭诉了一场。
王英娘五个睡的是一个大铁床,这张床上石大勇专门找人焊接的,石大勇走后,王英为了夜里方便照顾孩子,她睡在中间,搂着想想和念念睡这头,石可和安安两个大一点的孩子睡她脚头,晚上,她会用脚去碰碰她们看有没有蹬被子。
石可半夜醒来方便,听见妈妈在啜泣,她以为妈妈还在哭,专门趴到妈妈脸上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妈妈的确是睡着的,这才放下心来,这回妈妈是真的在做梦了。
那得是什么样的噩梦,让妈妈哭得这么伤心?石可不想妈妈难过,她想唤醒妈妈,把嘴巴凑到妈妈耳边轻轻叫着,“妈妈,你醒醒。”
王英正哭得酣畅淋漓,听见女儿的声音,皱皱眉头,不想醒来,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石可侧耳听听,没有听到妈妈的哽咽声,这才下床方便,爬回床上的时候,又专门将耳朵贴在妈妈脸颊上听了听,确定妈妈是没有再哭,才又钻回被窝睡觉。
这个年,张强过得也糟心,往年大勇不回老家的时候,他们两家都是窜着吃,今天你到我家吃顿饭,明天我再上你家吃顿饭,两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尤其是他和大勇,天天喝得微醺的,吃饱了就带孩子们打打牌、逛逛街,小日子别提多轻松舒适了。
吃完饭将饭桌收拾干净,崔云香像往年一样,拿出新买的两封牌往桌子上一撂,对着张军挤挤眼,“军子,今儿晚上斗地主,把你爸爸斗倒。”
“好嘞!”张军兴奋的抓过牌就开始启封。
张强咧嘴一笑,“我啥时候成地主了?”
崔云香往张军旁边一坐,“压迫我们娘仨一年,今天我们要翻身做主人。”
说是打牌,张强也不过是逗娘几个开心,他输的越狠,娘几个越高兴,往年打牌,张强都是故意放水,让孩子们赢,今年他心不在焉,几乎没赢过,虽然脸上贴满看纸条,可氛围就是不如往年欢乐,打着打着都意兴阑珊不想打了,按理说年三十晚上要守夜,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会儿,坐的困神都上来了,张军兄弟俩一个哈欠跟着一个哈欠的,眼看着眼睛都要粘都一起了。
“睡觉吧。”张强一胡拉脸,将纸条全都拽下来。
“行,睡吧。”崔云香说着就去展被子,张军弟兄两个一听能睡觉了,半眯着眼睛就往床上爬。
“今年过年真没意思。”张强侧躺着面多崔云香,捡起一缕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在指间上绕来绕去,“孩他娘,你说,大勇要是活着多好。”
“谁说不是来。”崔云香感叹,“也不知道英子家这个年是怎么过的,都怨陈平这个鳖孙,要不是他,大勇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