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雪花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她却不由蹙眉,风的方向,在变。
这种变化虽然细微,然而循环往复,却能与她本以为的方向大相径庭。
贺令姜睁开眼,却突然与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雪野之上,暗色之中,有一头体型消瘦毛色灰暗的野物,正朝着这边逼近。
是狼。
原来那画上于樵夫身后远远坠着的模糊一点,竟是匹饿狼啊……
风雪之夜,出现野狼,似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晚归的樵夫,凶残的饿狼,怎么瞧都有一方要倒霉。
然而她却立在原处,没有动弹。
饿狼紧紧地盯着前方,离她越来越近,终于似是忍不住猎物的诱惑,猛地朝着贺令姜的方向扑起。
她却眼睛眨也不眨,那饿狼的身形与她擦肩而过,一下扑倒了地上,而后,她眼前一红,一道血迹便喷溅在她的脚旁。
离她不远的地方,大雪覆盖之中,趴着一只已然没了气息的兔子。
那只饿狼捕得了猎物,便埋头啃食起来,野兔被撕咬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映在她眼中。
贺令姜瞧着面前这幅情形,眼中微深,而后蹲下身子,伸手去拂那溅了一层野兔血迹的积雪。
然而,无论她怎么拂动,那层血迹都是虚虚浮在雪地之上。
她伸手去触碰野狼,手指也只是从它身上虚虚穿过。
她不由挑眉,这幅画竟然还是虚中有虚?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然是画中虚构的世界了,然而那饿狼出现后,明明面前站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气息竟然并无任何变化,行为举动更是没有任何声响,怪异至极。
原来是两个空间的叠加呀,画卷空间交叠,视觉同步趋于一致,但听觉却不共通。
怪不得,她耳边明明能听得到风声、雪声,却听不到饿狼扑食野兔的声响。
她垂眸盯着脚边那滩血迹,看来,她所处的这幅场景与《野狼捕猎图》是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画卷空间。
贺令姜眼中微深,既然这幅《野狼捕猎图》是叠加上去的,那么,她眼前所处的这幅图画,会不会并非《风雪暮归图》的全貌?
她眺望四周,无尽无际的雪和山野,还有她,从画外看来,当是风雪、旅人。
而那杳然不见踪迹的山路、茅屋,想来便在另一层画卷空间吧?
《风雪暮归》和《深山茅屋》这两幅完全不同的画作,两相叠加之下,才最终呈出那幅《风雪暮归图》的形貌。
怪不得此地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着任何边际,原来是因为,这方天地就是这幅画卷的整个空间。
因而,无论从哪个方向去,走出多远,她必然走不出这片雪野,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