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人问话,本能的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直到被孔武有力的侍卫架出来,他才回过神来,开始感觉到怕。
他是个笨小孩,不懂求饶,不懂辩解,犯了错只知道呜呜的哭,大概是怕他哭得晦气,有年长的侍从咬牙切齿的往他嘴里塞了团破布。
他知道自己完了,浑身的力气消失,整个人就像一条死狗,任由侍卫拖走。
大概是为了让他多吃点苦头,来讨主子欢心,或者表达被他连累的不满,两个侍卫并未把他架得太高。
双脚拖在地上,鞋履不知掉在了哪里,足衣也脱落了,白嫩的脚背被那粗粝的石子磨破,鲜血顺着脚趾往下淌,在黄褐色的砂石地上留下两条蜿蜒的细线。
他们把他拖到了偏僻的山石后面,懒得挖坑,又没有河流,干脆决定给他一刀痛快的。
刀已经举起,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被那刀面反射过来,却没有了那种包容一切的温和,只有让人心胆俱裂的灼热。
颜延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灼伤了,所以一直流泪。
才不是他想哭。
就在刀落下的刹那,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声喝止:“住手!公子要见这贱奴!”
他听到举刀的侍卫不悦的反问来人:“这种腌臜货,有什么好见的?公子莫不是昏了头吧!”
来人气势汹汹,大声喝骂:“公子也是尔等可以非议的吗?还不快些!”
大概是看到了颜延的狼狈模样,想着公子是那样神仙般的人儿,见到这种腌臜货会伤了眼睛,来人又道:“把他洗刷干净!”
公子身边的贴身侍从发了话,这些侍卫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得罪,只得又把他提了回去。
他这样的罪奴自是没有洗热水澡的待遇,拎到储水的地方,两下剥干净了,几瓢冷水下去,就有人拿了衣履过来。
衣服被剥掉,周围人就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只是目光与窃笑,就让他感觉皮肉一寸比一寸疼痛。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一种本能。
颜延难过得又要哭,之前那位年长的侍从立刻喝骂:“哭丧呢?赶紧给我擦了!莫不是想让公子见了心软?!”
他紧咬着牙,强行忍住了,又被那清晨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这才开始思索——公子要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想亲眼看着他死?
应该不至于吧……
心情忐忑,颜延穿好衣服鞋袜,忍着脚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姿势僵硬的跟着来人往回走。
那是公子的大帐,往日里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因为人有三急,伺候三急的他必须随侍在旁,却又因为差事不雅,只能缩在角落里,像个隐形人。
他进来的时候,公子已经洗完澡,换了干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