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早的政治家,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他看,定不是无的放矢。
她不可能白费功夫的,现在有多感动,等会儿就会有多心凉。
反倒是这番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心中酸涩,实在难以言喻。
她这养了不过几年的儿子没了,都这么难过,他妈妈养了他几十年,几乎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在他突然消失之后,她会是什么样呢?
好歹他儿子还是病死在她怀里呢!他却是消失在自家卧室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样锥心的问题,根本就没法细想。
这些年,他也从不细想!
“够了,娘娘,你想让我做什么,您直说吧!”
见他眼眶通红,任袖擦擦眼角的泪,面容平静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我的儿子,但,往后余生,给我当儿子的,却是你。”
这话,白景源不知道怎么接,毕竟他这个儿子也不是主动争取才当上的,他一个被抓来充数的冒牌货,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反正他的意见也不会有人听。
“这些年,我对你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说起来,我俩之间,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往后余生都得继续相处下去,与其互相找不自在,不如像真母子般相处,你做事多为我考虑,我做事也不会不考虑你的感受,待到年深日久,与亲生的,又有什么差别呢?你说对不对?”
这样自是好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可他闹不清楚任袖今儿到底抽什么疯,也不敢胡乱承诺,于是便道:“娘娘说得极是。”
见他还是不咸不淡,任袖叹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庖彘那件事,可我总不能让他打回去吧?如今你说要给他去了奴籍,还要给他封个官,我都不曾阻拦,想来也足够弥补他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说呢?”
白景源也知道,让任袖去跟一个奴隶出身的人道歉,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为了庖彘,就真的把她弄死,再说他也没那本事,不过去还能怎样?
心里这样想,他却笑着摇摇头:“娘娘哪里话,这本就只是小事一桩。”
“既如此,那你就选吧,选几个你喜欢的,以后王后也你自己选。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你当知道,这事我是真心为你好。”
原来说这么多,就只是想让他好好把后宫选出来?
“这件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白景源叹了口气。
这女人也真够拼的。
也不知是过得久了,感情淡了,还是真有这么心机深沉,连死去的亲儿子都利用。
任袖严肃点头:“很重要。拥有继承人,对大王来讲,当然重要。”
在没有嫡子的时候,多生儿子也算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