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整理药材,就提出约他晚上出城等南方药材卸货查看质量,顺便也出城透透气,喝个酒。
因为说是要去喝酒,苏先生就没有告诉家人。因为苏夫人不喜欢苏先生喝酒,总是拦着不许喝。但这一次,苏先生心里极为憋闷,想着和曹老板交交心,聊聊天,就没告诉家人要晚上出去的事情,但却在夜晚跟着曹老板出了城。
深更半夜的,城外哪里有什么小酒馆?曹老板自己带了两壶酒,和一包花生米,就在易水河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货船安静地停泊在河道里,还有一盏盏昏黄的灯照亮着黑暗。
“男人嘛,大度一些。就像咱们今夜喝酒,就在这河边,也别有一番滋味,对不对?”曹老板拉着苏先生坐在了河边卸货的河堤台阶上,给他一壶酒,自己也拿了一壶酒,就这么嘴对嘴的喝了起来。
既然自己的老板都这样了,苏先生自然也就照做了。他说:“老板,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做事二十多年了,我怎么可能做出偷盗的事情?”
“我还不相信你么?”曹老板表现出了特别宽宏的样子,并且又与他碰了碰酒壶,“这事情在我这里早就翻篇儿了,你也不要管他们怎么说。你也知道的,韩子辰那个人就那样,心不坏,就是碎嘴叨叨的。来,干了这壶酒,天亮之后,一切就会过去了。”
酒里自然是有令人神志昏迷的药,但在易水河畔有些腥臭的河堤上,即便是苏先生这样资深的药师也没有闻出什么异样。或许,也真是信任,他几口就喝干了酒壶中的酒,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即便是有人看到,也只隐约看到两个中年男人在河边喝闷酒,一个人喝高醉倒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还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显示出极为熟悉的状态。而手摸头顶却不是亲热,而是用银针扎入了头顶的死穴。
“我是想着他喝醉了,但是扔到河里,可能会被冷水给激醒了。所以,我就在他头顶扎入了一根银针……可是他头顶的那根银针是我的呀,怎么现在变了……”
“嘿嘿,曹老板,若是你刚才抽出来的银针是你的,你还会愣神么?我还能抓一个现形么?”听完了曹老板讲述的经过,终于知道他杀人的理由,这动机还真是没想到。“我用了小苏学习药典时用的银针,也是苏先生自己用过的一副旧银针。你们做医士的,应该都很在意自己用的银针,若是发现被掉包了,总也是要看看的。”
既然曹老板已经承认了罪行,这案子也就算破解开了。苏家又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哭声,在深夜之中也越发显得悲恸。乾元堂的伙计们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自家老板杀人的事实,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迫于南厂令人窒息的气势,小曹老板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对我说道:“敢问大人,不是韩先生?您是怎么发现,是我们老板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