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孟渊,麻烦你给我家公子带句话,就说……我方团子下辈子还当他的小跟班……让他准备好酒菜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合上了眼睛,如睡着了一般。
孟渊心中剧痛,却又不得不提刀战斗。
陆岩那边同样艰难。
一股又一股热血喷洒在他脸上,他早已分不清哪股血是敌人的,哪股血是战友的。
遍地横尸,躺的都是他昔日的伙伴。
左边那个媳妇刚生了女儿,还未来得及回家看一眼;右边的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连媳妇都没娶,性格腼腆,一笑就会露出两个小酒窝……
心已经痛到迟钝,痛到失去直觉。
他像个失了智的痴儿,一边挥刀砍人,一边喃喃地念道:“加油啊,诸位,打赢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我娘还等着我给她带襄城的大芒果呢。”
一道寒芒擦过耳畔刺向脖颈,刀落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身边战友放大的瞳孔,还听到了许多句“小心”。
可是躲不及了,他也实在没力气躲了。
就这样吧。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电光火石间,另一道白光飞来,打落了横在他脖颈处的大刀。
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女人踏着熹微的晨光走到他面前,白皙的手掌握着对短剑,姿态豪迈,如话本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女侠客。
陆岩从低迷的情绪中惊醒,挥刀砍掉两个傀儡人的脑袋,问那女人,“你是?”
“一个罪人。”方影儿念出四个字,挥剑与傀儡人们缠斗起来。
罪人?哪来的罪人?
陆岩没有时间追问与思考,随手捡了把刀,重新加入了战斗。
山谷外,胡先锋及其同门截下一批追上来的傀儡人,两方人激烈地打斗起来。
很快,胡先锋等人落了下风。
两名门生倒在傀儡人刀下,胡先锋也被砍伤了胳膊,剩余十几人同时挡在他面前,要他和其他百姓一起离开。
胡先锋一把推开面前的干瘦男人,厉声斥道:“笑话,我胡先锋何时成了贪生怕死之辈?要生,我们胡家武馆的人一起生;要死,大家一起死!”
“为拯救百姓而死,入了地府,阎王爷也要敬我们三杯!”
干瘦男人抹掉脸上血渍,声音豪迈:“那就干吧!什么傀儡人、木头人,干就完了!”
战斗继续,比最开始还要激烈。
因为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退路,自然要全力以赴。
再往前,是拼命逃跑的百姓,罗大山和张叔扛着木棍走在队伍末尾,时刻提防着傀儡人前来偷袭。
忽然,道路旁茂密的草丛传来一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