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是对,可还是浑身冰凉的厉害。她以为他种种援手,种种帮助,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
不然怎会一而再的相帮,可是她错了。
他帮了三两次,却一次将自己所有努力都摧毁。
道:「所以,你放她离开?」
「是。」
「好,好的很呐。」
说罢,她转身就要奔出屋内。
神沇复端起清茶呷了一口,垂眸道:「今日,你出不去。」
话音刚落,顿见结界笼罩。
一枝春脚步骤停,霎时血色退尽。
两瓣朱唇白的发颤,哆嗦之间宛如雨打娇花。
道:「放我出去。」
「吾不能。」
「会死人的。」
「吾以为你已看透生死。」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一样的性命倘能造就二般生死?」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的。
抬手触摸结界,她知道今日是出不去了。一颗心乍然痛的不能自已,难以呼吸。
想过多少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他。
可他,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他怎么能,怎么能?
可不等她说完,神沇已经接过话头。
「天定使然,生死皆同。
汝何敢言有差?他百里素鹤的命是命,芸芸众生便算不得命?
破郎中为何避走他方?汝以为真是为了离生刹土?以他之能为,凡有所求只需一言,便有无数人替其奔走。
为何他没有那么做,这点汝怎可不细思?」
「……」
「破郎中尚且不敢直撄其锋,汝何来自信可与天斗?」
「可是先生……」
「他让你必要时护其安危,可没让你身入局中。」
一枝春笑了,笑中有泪,吸气叹道:「身在局中如何不入?
我不是你,做不到那般超然冷心,将世事看的分明。
我也想过学你置身事外,可是了解了他后,我发现我那颗没什么温度的心,它做不到。
它开始跳了,有了喜怒哀愁。
人身难得,似他这般更难。
为什么我们不能帮一把,为什么要眼睁睁看他走上绝路。」
「因为这是他的命。」
「命,什么是命?」一枝春笑笑的抹掉眼角泪痕,笑道:「我若信命,只怕还是沇水河畔的一株不起的草,如何能独占这一枝春?
我既能挣得自己的命,他为何不可?」
「他与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