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终于低下了头,这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一个是亲叔叔,一个是小师父,夹在中间的滋味真的太是难受。
想了一会儿,和尚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答道:“十三叔要杀十一哥这事,我不能告诉十一哥,但我可以去贴身保护十一哥。我能力有限,只能做到既不出卖十三叔,也不让十一哥被杀。”
“你想的美。”王寅狠狠地说道:“从今天起,你若是敢踏出房间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看你怎么去救那姓田的。”
王寅摔门离去,依然跪在地上的方和尚扬起头来,眼睛里泛着坚毅的目光。
躺倒在竹椅上,王寅突然偷偷笑了起来。
自己这徒弟竟然说出了“只有低头弯腰做过狗,才能挺胸抬头像个人”这句话,他的心里实在是满意了,这不正是他一直在教徒儿的吗?
“看来这姓田的到有几分本事。”王寅自言自语道。
对于王寅来说,田十一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弟是否真的学到了该学的东西。不过,与别人分享徒弟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如今方十三愿意做这恶人,自然再好不过了。自己只需管住徒儿,不让他出去就好了……
……
谋士范权突然叩响了太子田定的房门。
见房门打开,范权惶急地说道:“太子,田十一没死,据说还开了个铺子。”
田定打了个哈欠,不在乎地说道:“这等小事也需来烦我?”
说罢,田定“咣当”一声关了门,片刻后,房内传出女子低声娇呼的声音。
摇着羽毛扇,范权在黑暗里来来回回地走着。那名意外遇到田十一的心腹便站在一旁,看着拉磨一样在院子里转悠的范权发呆。
范权心中有些担忧,田十一毕竟是田虎的儿子,那日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却又活了过来。如果田十一回去晋州向虎王告上一状的话,田定自然无碍,自己却是有些麻烦。
想来想去,范权终于下定决心,这才向呆立一旁的心腹低语道:“过两日你便去府衙里举告,就说晋州的反贼田十一在如意坊现身了。”
那心腹惊骇地望向范权,却见范国丈正冷冷盯着自己,连忙低下点,心中惴惴不安地应了声“是”……
……
苏杭应奉局左近的冷清茶楼之内,白胡子娄敏中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窗棂轻响,一个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刀客爬了进来,恭恭敬敬跪在娄敏中面前道:“参见会首。”
娄敏中睁开双眼,看着黑衣人问道:“田十一的身世,可查探出来了?”
黑衣刀客连忙摇头。“皇城司的察子最近盯得紧,小的不敢妄动。”
娄敏中脸显怒色,挥手示意黑衣人退去。
黑衣人跪着退后,却又似想起什么,连忙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