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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丁磊也在想着心事。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才是个管辖30多个人不入品的旗官,就觉得不错了。儿子十八九岁已经是正六品的昭信校尉。此次献玉玺,怎么也会提升一两级呗。他知道,那天马士英拦住吏部尚书,说是要共同斟酌儿子的封赏,实际上是横插一杠子。此刻,若是托人去相府送些礼物,兴许就能多提拔一级。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耻于这么做,才困顿不前。况且,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担任太高的官职也不见得是好事。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
丁宁一边打量着船舱外的风景,一边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转眼金殿奏对回来已经两三天了,事情还没有一点儿消息。他不着急自己的事情,盼望的是朝廷对唐军门的封赏。这两天,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唐宅的具体位置,也曾经试图跨进那道大门。可是,他不敢进去。他不敢想想怎么向唐夫人开口,这么多的下属,竟然没有保护好一个从二品的副总兵。如今,自己和诸多亲兵回到了江南,却把一个一心为国主动请缨的将军遗体,就那么用一领席子埋在了唐宅的后花园。他想等着朝廷的封赏下来,好体面一些去见唐夫人。也许,唐家也好接受些吧。
另外,他还有些担心,他怕这慈爱的“父母”提起过去的事情。丁槐在了解,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知晓。有些不经意的细节,就可能引起父母的猜忌。他必须以此事为借口,不与之做过多交流。
“小宁,来,吃这个,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丁夫人亲自动手,把一只鸭腿和一块桂花糕放到他面前,还把鸭腿的骨头对着他的右手。
“谢谢妈!”他不由得说。
“这孩子,给娘还客气。咦,你刚才那么出神,在想什么?”
丁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想起了唐军门,他救了我,可是......”他有些哽咽,眼睛看向了船舱外。
丁夫人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说:“是娘不好,不该提起此事的。”
“没事儿,早晚都要面对唐军门家眷的。”丁宁遮掩说。其实,他对唐过充满了感激之情,提起此事,便真情流露,眼含泪花。
丁夫人却再也不敢多问话,怕无意间戳中了儿子的伤疤。
来到夫子庙,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下,空气格外清新。船家搭上跳板,伸出竹篙当扶手,提醒大家小心。
丁宁小心地搀扶着母亲下了游船,再要回头搀扶父亲时,丁磊一个箭步纵到岸边,说:“怎么样?老爸还不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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