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那一次他生病,整个府衙的官员吏员跑前跑后为他寻找名医药材治病的时候吗?
还是那一次他给老母亲过生日,结果整个府衙的官员吏员都跑来给他那辛苦一辈子的老母亲贺寿、齐刷刷跪了一片恭贺老母亲生日快乐的时候?
亦或是那一次他心爱的大黄狗病死了,结果一群府衙官吏哭的比他还要伤心的时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到了权力的美妙滋味,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人上人的感觉,感受到了被众星拱月般的愉悦感?
好像都可以算是吧?
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改变,一点一点的让他接受了这群喜欢拍马屁说好话、急他所急想他所想的旧官员们。
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接受他们存在,再到后来隐隐有些享受他们的存在,觉得他们的存在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
到现在为止,似乎已经有点离不开他们的感觉了。
他生病没有人来看他就会很不舒服。
老娘做寿没有很多人来贺寿他就会不太爽。
有人在公务上顶撞他就会让他非常不爽,以至于怒火冲天,非要让此人意识到自己不可侵犯才算完,甚至还会降低此人的职位,或者让此人去做一些又苦又累的活计。
很多东西好像都是一点一滴缓缓改变的,等到他终于注意到这种改变不太对劲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我……
好像真的变了。
江育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点反应都没有,苏咏霖让他站起来,他也没有动弹。
这无疑让苏咏霖失望透顶。
“居然连站起来都不愿意了……诸位,你们看到了吗?一个人一旦跪下了,就很难再站起来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啊,千万不要学他,千万不要觉得跪下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跪下去容易,站起来,可就难了。”
说罢,苏咏霖开口道:“以江育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胜任复兴会组织部主任的职位了,所以我提议,拿掉江育组织部主任的职位,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反思一下自己的得与失,支持的请举手。”
苏咏霖率先举起了手。
毫无疑问,与会众人毫不迟疑的跟着举起了手。
苏咏霖点了点头,把手放下。
“没有人反对,组织部可以明确这个决定了,尽快办完手续,组织部接下来的工作由副主任暂时承担起来,下一任主任的任命就在下一次会议中决定。”
江育的组织部主任职位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拿掉了。
他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走在沙漠中追逐着绿洲、到头来却发现绿洲只是海市蜃楼的口渴旅人一般。
苏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