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卑微的绝望的乞求。很久后,久得白琅华都要绝望时,前方才传来重重的一个字,“好”。雪似的将军也随即融入夜色不见。“谢谢。”白琅华对着黑压压的夜空道。长廊空寂,灯火昏暗,杏眸失去光彩地盯着头顶的那盏灯,夜风拂过,笼中的烛火便无助地摇摆着,就如此刻的她,随时都有湮灭之危。回想起萧雪空刚才那惊讶的目光,她不禁恍惚地笑了。他也失望了吧?他想不到曾贵为一国公主的人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狭隘?哈哈……若是风惜云在此会如何呢?应该是大义凛然吧,又或根本不用萧雪空出面,她就会亲手杀了东大哥,只因……青王心念苍生!哈哈……又或是萧雪空低首向她祈求呢,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和无能的她一样卑微地向人祈命呢,她只需长剑在手,自可护得重视之人的周全,岂会如她……岂会如她!哈哈……白琅华无声的笑,脸上是狂肆的凄凉的泪。可她白琅华不是风惜云!苍生在她眼中有若虫蚁,她要护的只有东大哥!无论对错,无论成败,她只护他。为他,她也生死可抛!她这一生,只有东大哥。抬步回走,烛火在摇晃,长廊在摇晃,极目是无垠的黑暗,就像她这一生。可她只能走着,一步一步地走过……岌岌可危、顷刻倾覆的一生!梦游似的推开园门,关上。梦游似的推开房门,关上。挑帘,点灯,那人正摩沙着手中画轴,望着窗外出神。灯光将那人自沉思中拉回,转身,明亮坚定的眸子移到她身上,温暖的笑浮起:“琅华,你回来了。“嗯。”轻应一声,温柔的笑浮起。“琅华,今夜的舞,我至死不忘。”他再次开口,温暖的笑不变。“嗯。”依轻轻应,温柔的笑。“琅华,”他移步走到她面前,抬起右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琅华……”他轻轻地唤着。“嗯。”她痴痴地应着。从额头到鬓角,从眉眼到脸颊,他终是忍不住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琅华,我必须走了,他们已经来了,琅华……”闭目,掩起眸中所有的情感,压住胸口澎湃的情绪。“为何刚才不走?”若刚才从大堂逃脱还有机可乘,可此刻……他们早布好网了。“琅华,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东陶野拥紧的臂又紧了几分,紧得发疼。可白琅华却恨不得能再紧些,再紧些,可紧入骨血,可以连体,可以生死与共……生死与共!“大哥,”很久后,白琅华抬头,“你要去哪里?”东陶野放开她,举起左手中的画轴,目光沉沉地穿透前方:“我要去风州,这画是陛下画的,是从风州传出的,陛下可能在风州,我一定要找到他。”风州……轰隆!天空猛然响起惊雷,屋外的风有些急了。白琅华看向窗外,轻声道:“要变天了。”“嗯。”“大哥,”白琅华对着黑沉沉的夜空,“你要如何离开?”东陶野不答,只是虎目中闪现刀锋似的光芒。“大哥,你要找的人在风州,可他们也知道,你去了那儿也会……”白琅华咬住唇。“我已死过很多回了,”东陶野淡然道,手紧紧抓着画轴,“这条命本就是陛下的。”一阵急风从窗边掠过,白琅华一阵瑟缩,秋风有些凉了。“大哥,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极轻地问着,风吹过,便散了。东陶野沉默不语。“大哥,你带我离开好不好?”白琅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