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杀了就打杀了,你这般身份,少做女子一跪二哭三晕的把戏,登不上台面。”
抬手捏了捏眉骨,高若隶闭着眼,如是说着。
沈昭慕勾起一边唇,左脸上显眼的巴掌印叫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他只是冷静地答着,“陛下教训的是。”
像是只会说这一句。
高若隶胸口起伏了几下,感觉随时又要发作。
他下意识去挥桌面,却发现桌上的东西都被他挥落在地,没有东西供他发泄了。
只好握拳,“她虽是你娘留下的奴才,对你也有几分忠心,但惹事的本事日益见长,你身边,留不得这样作威作福的奴才。”
“忠心便行。”
沈昭慕手拢在袖中,语气平稳,“毕竟侯府里多的是表面客气谦卑,暗地里想我死的奴才——”
一句话,将高若隶酝酿了半天的旨意给逼了回去。
是啊,好歹忠心。
又好歹,讨得了这个瞧着乖觉,实则执拗认死理的儿子的欢心。
人有时候真的矛盾,高若隶想,他一方面希望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活着,有人能让他欢喜是好事;一方面却又阴暗卑鄙地不希望这个孩子就这么忘记若薇,将一个奴才看得比生母还重要。
沈昭慕懒得想天子纠结的心理,他只是望了眼门外来回走动的身影,不禁扯了扯唇。
之前还夸她沉稳冷静,怎么他才进来这么一会,她便站立难安了?
“何时喜欢薄荷的味道了。”
高若隶闻见沈昭慕身上清冽醒脑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沈昭慕下意识将香囊收进袖中,淡漠地遮了眼帘。
“提神的,近来休息不好。”
“哦?是不是沈毅还有崔萍那些人给你气受了?”高若隶眯眼,“若不是崔萍的父亲还有几分用处,我定会为你将她剥皮抽筋了……”
沈昭慕眼睛盯着鞋面,想吐的心情更甚。
还好他每到这个日子,就不进食,要不然,真想象不到那污秽的画面。
“朕知道,你心里委屈。”高若隶没听见沈昭慕的声音,也照旧自言自语下去,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又有些烦闷,只拽了下衣领,“来人,让吴太医过来一趟。”
沈昭慕:“不必了,叫外人看到徒增笑话。”
高若隶一怔,而后咬了咬牙,“好——不必传了。”
高声对外面候着的大太监命令道。
门外,池芫一听请太医,再想到刚刚那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立马眉头打结。
不是吧不是吧,狗男主你又打孩子了?
还要请太医……该不会小变态的脸或者哪里被划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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