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往回走了,而那只他恨不得扒皮抽筋烤了吃的老鼠,则黏在陈鲤的身上。
那些覆盖在他身上的青苔,很快如蚯引般扭动起来,钻入了老鼠的眼眶和嘴巴里。
不到几个呼吸时间,它就变成了陈鲤身上“青苔”的一部分。
这是挺恐怖的一幕,这至少证明了陈鲤有“传染别人”的能力。
可季缺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一点。
凡是能杀老鼠的人或物,在他这里都是加分项。
越残忍越好。
之后,下面又有了一点细碎的火光。
和昨晚一样,丹灵子悄悄打开了窗户,离开了房间。
季缺和宁红鱼使了个眼色,两人如两条鱼般顺着夹板往外滑去,也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这里夜晚的风一直很大,野林的树木摇晃得厉害,一时显得很热闹。
出来之后,那种大鸟扑腾翅膀和类似小孩儿啼哭的声音变得越发明显。
季缺和宁红鱼手上各自拿着武器,环顾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逼近过来。
而他们的前方,有一点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晃。
那点火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可是摇摇晃晃着,却一直没有灭。
丹灵子护着那点火光走着,走得很急。
可是他走得并不算快。
季缺和宁红鱼在后面跟着,两人很快离开了长虚观的范围,进入了外面的那片林子。
林子里荒草丛生,树木茂盛,月华都透不进来。
季缺第一次来时,丹灵子和他说过,让他必须要在天黑前离开这片林子,想必这林子里一定藏着很可怕的东西。
林子里很暗,还飘着白雾,即便是宁红鱼的目力,也只能看见前方三丈左右的距离。
白雾之中,时而传来那种小儿啼哭和大鸟扇动翅膀的声音,时而很近,时而又显得遥远。
为了避免暴露,季缺和宁红鱼都采取的是游泳的姿势。
伴随着风吹动着荒草,他们借此隐匿了身形,始终能捕捉到丹灵子的踪迹。
那点火光虽然微弱,却也是此间唯一的光源。
忽然之间,游泳的季缺和宁红鱼身形忽然一滞,缘于前方的雾气中忽然钻出了一只长着羽毛的白骨手。
它往前一伸,就要去抓丹灵子的脖子。
丹灵子忽的有所察觉,回头一看。
当他手中的油灯灯火投射过来的刹那,那只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在油灯的映照下,丹灵子脸色泛黄,如涂着一层蜡一般。
或者说,仿佛那就是一层蜡,那脸上的汗水就是蜡油。
这一刻,季缺和宁红鱼已分不清对方是人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