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你可能吃得消么?”
“我在休息时,将‘体行八卦’换一方位,增大恢复之效,与运功时所耗互相消抵,也就是了。”君黎道,“那位姑娘若能救得了凤鸣,我为她耗些力气,又算什么?”
凌厉才点了点头,“你勿要勉强便是。”
静下来时,才发现斜角的屋子里依稀传出了些琴声来,缓慢的,低沉的,仿若诉说。秋葵此刻的身体还不能使用魔音,她只是想起了沈凤鸣曾说过的那个幼年——那个满是幽思琴曲的幼年。她不知道沈家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凤鸣会身入黑竹——可那些,不重要了。她不敢停下。她只能试用这琴音,一遍一遍,来来回回,挽住他对这世间的记忆。
不觉天色已晓。晨鸟啁啾,像每一个充满活力的黎明。
沈凤鸣神色宁静,呼吸也均匀,若不是深色的毒素无法退去,他看起来也不过像是睡着了。
君黎独坐于室,试将“体行八卦”与“明镜诀”相合——此事于他并不难,在梅州为弩箭重创之后,他伤势得以加快恢复,这一相合功不可没,不过那时主要是以道家心法与明镜诀中第三诀“若虚”相合,并且主将休养恢复之效放大,而明日却是要主与第四诀“若实”相合,若有必要,或许还消用上第五诀“潮涌”,消耗的该是实实在在的内功修为,他还是想多作些准备。
他也有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练功了。睁眼时,身心清明,好似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从里到外都得了一夜的道法相生而愈发有了些活力。就连耳目也像是骤然延伸而去——第一诀“逐雪”散出,他觉知凌厉与苏扶风正坐在金牌之墙的屋内——他们已不在争执,但他依然听得见他们的说话。
“你终于是肯了。”苏扶风幽幽地道。
“如果她真的来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凌厉叹了一口。“你也知晓,以她的性格,怎么肯坐视有人因中毒而死。我肯与不肯,又有多大差别。”
静了一会儿,苏扶风方道:“天亮了。”
凌厉嗯了一声。
又静了一会儿,凌厉道:“你突然定要救沈凤鸣性命,是不是因为我昨日说了那件事之后……你下意识之中,就已把他当了沈雍的后人?”
君黎听得心头一奇。——沈雍?是个陌生的名字。
苏扶风没有说话。
“其实……洛阳姓沈的人千千万,我也不过偶然听说他也许从洛阳来,就连那句话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你不是总说,直觉是不可逾越的么。”苏扶风道,“既然你都已经觉得有必要告诉我,我总相信——那不是无稽之谈。”
凌厉沉默了一会儿,“你见过沈雍的。你觉得他们长得可相像?”
“我早已不记得沈雍的样貌了。”苏扶风轻轻道,“你难道还会将杀过的人的样貌,记在心里二十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