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看着他们在这儿吵闹。
其中那个壮汉最为活跃,不但自己出头,还不断暗示其他人跟进。
胡元柳副县长看李二海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觉得有点奇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把手不发声,自己也不好多嘴,便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闲茶,偶尔拿眼瞟一下情形。
先前见过的那两位老农,还是忠厚老实之人,看大家这么乱囔囔,有点过意不去,其中一人站了起来。
“各位乡亲,听我老胡说两句吧。”
李二海这才知道,老人家姓胡。
可能这是老胡在村里辈份大,亦或是老胡年岁大,村里那几户还是给面子的,很快就都静了下来。
“要说谁不愿意搬,头一个肯定是我们家。老汉我在这儿住了六十多年了,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这么大岁数了,让我再挪个地儿,按老话讲,对我的身体也不好。大家说我想搬吗?”
“还有,你们几家的地离厂子远,搬了还没什么影响,而我和老张家就不同了,两家的地基本都在这虹雨厂边上,搬到别处去,离得远了,到了收割庄稼的时候,可是要多花不少精力来运输的。你们说,我愿意搬吗?”
听他说得有理,不少人频频点头。
“我们乡里乡亲的,在一起住了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呀?大家都不想搬,没事谁想搬个家呀,常言道,搬家穷三年,对吧?”
“是啊,是啊……”
“但是,我更清楚,大家伙儿都在这儿受够了,其实都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工业区这么大,都已经建好了,不是我们几户想搬就能让它搬走的,别看我们囔囔着要上访,就是真的上访了,还不是要让下边来处理?显而易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它不动,我们动。”
那个壮汉一听,这话味儿不对呀,这不明显拐着弯儿替县里说话嘛。
“老胡叔,您比我长一辈,我不好扯你的脸面。不过,你这越说越远,听得出来,你这是替政府做我们的工作呀。”
说着,这壮汉把头扭向后面几人,接着说:“老胡叔愿意搬,我们大伙儿不反对,但我们不愿意,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
老胡一瞧,这不是杠上了么?有点生气,面红耳赤的。
“二愣子,你这是想闹事不成?”
“老胡叔,闹不闹事,可不是您老说了算的。你可别给我们乱戴帽子。”
后面一个妇女也站了起来。
“老胡叔,你到底是哪头的呀?我们世代住在这儿,这厂子是后来的,怎么着也是我们占着理儿呢,你这么一说,好像倒是我们做了坏事一样。”
那个二愣子一听,更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