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清楚的视野,和抛开了夜晚的天性恐惧,安休远这会倒是不怎么害怕,眼前的敌人只有区区数百,而他麾下除了一千威信都,还有三千甲士,就是每人吐口吐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冲,冲过去!威信都,听我号令,凡杀一人者,赏万钱!” 不用安休远作战前动员,所有人都知道不冲过去就是个死,一旦被后面的贼军追上来,想逃回广陵千难万难。 威信都不愧是徐州精锐之首,顷刻间列阵完毕,双手举长枪,先是垂在胯侧,冲出五步后平端至肋间,等到了拔山都阵前,卯足了气力夹杂着前冲的惯性,长枪从胸前的位置闪电般刺出,直冲敌人的心口和腰腹之间。 严阳披甲站在最前,等威信都冲锋过半,冷冷的道“举刀!” 前三排的部曲齐齐斜上举刀。 敌人的脸已经清晰可见,脚步声仿佛鼓点,整齐又猛烈的踩踏在心湖,可也无法撼动拔山都分毫。 严阳大喊道“拔山!” 五百人同声嘶吼“拔山!” 山刀前劈! 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锋利无比的刀刃破开威信都的铁甲,从肩胛骨劈开胸腔,划拉着沿胯部而出。几乎一个照面,威信都阵亡三百余人。 人甲俱碎! “进!” 五百人迈前一步,砰!落地声仿若一人,不知是不是错觉,震得整条山道都颤抖了几分。 “举刀!” 严阳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拔山!” 山刀闪过寒光。 气势如虹,吞食天地。 短短数十息,简单的举刀、劈砍、举刀、劈砍,精准的如同机械,纵横徐州多年的威信都尽皆死于刀下,而拔山都的战损微乎其微。 看着满地被砍成两截的尸体,血腥的如同人间地狱,余下的三千甲士早就胆寒,甫一交战,就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枪刺不进对方的甲胄,自家的枪杆却脆的如同面泥,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立刻全军崩溃,谁还管安休远的命令,纷纷四散逃窜。 “跪地抱头,降者不杀!” “弃刀免死,优待俘虏!” …… “同为楚人,原是袍泽。” “弃暗投明,还是兄弟!” 血战之后就是攻心,数十名监察司成员高声喊话,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口才,声情并茂,真诚动人,感染力满分。不少人迟疑了,要么掉头去刚才被伏击的战场,要么分开了胡乱的往野地里跑,可生存几率都不高。若是对方信守承诺,真的投降不杀,或许能够活命。 最主要的是,大家确实是同种同源,死在索虏手里,死而无怨,可这样内战而死,死的忒憋屈了。 “我降了!” “我们也降!” 当第一个人跪地投降,羊群效应发挥作用,五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近两千人最后选择了投降。严阳分出两百人就地接管俘虏,丧失斗志的情况下,这些人连兔子都不如,毫无威胁,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去追安休远。 安休远别的不行,逃跑倒是厉害,威信都死完之后,他明白败局已定,却还严令剩下的三千甲士发起进攻,只为了拖延时间,带着二十多个勋贵子弟还有四百名近卫从旁边的稻田里趟着不深不浅的沼泽没命似的撤离。 等严阳搞定这些俘虏,安休远已经跑出去五六里远,他手下全是重装,根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