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权力,就凭他们有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动一子则动全盘?
这样的道理俞青芜不是不懂,可懂与接受却是两回事。
她是受害者,她没有办法站在高位者的立场为他们考虑,包括谢锦宴……
一时之间,俞青芜突然不太想再与谢锦宴多说什么。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类人。
她沉默了许久,竭力将眼泪忍了回去,再看向他时,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淡淡道,“臣妾心情有些不好,胡言乱语了一番,还请殿下莫要挂怀。”
胡言乱语?分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谢锦宴握住她的手,眼中有心疼,也有烦躁,深深的看了伏在腿上的女人一眼,沉沉道,“师姐,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对你不好,对孤也不好。”
是啊,实话往往太难听,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说不得。
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俞青芜轻轻朝他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往昔极乖顺规矩的模样,柔声回他道,“殿下教训的是,臣妾铭记于心。”
闻言,谢锦宴表情一怔,略有些不舒服。
可他也没再说什么,这时候再说话,只会平添矛盾罢了。
他垂下手,一遍遍的摩挲着女人薄弱的后背。
然而,此刻那双温暖的大手,却让俞青芜觉得格外的灼人。
她缓缓起身,软软的贴进他怀中,但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之间好似又恢复了从前,规规矩矩,不冷不热。
相敬如宾的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也看不出半分恩爱的痕迹。
就连谢锦宴来雪院歇息时,二人也没了往日的随意嬉笑。
沈家一案,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没了俸禄,又无官可做,加之人人敬而远之,一家子最后竟靠着梁若微的嫁妆吃饭。
梁若微也借此将自己与沈宗元的奸生子从外头接了回来,安了个义子的名头正式入了祠堂入了沈府。
瞧着这势头,似乎沈家还是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倒是秋家,出了那等事之后,且都夹着尾巴做人。
听闻秋十一娘多次给秋侯送信,想要秋侯出手为其母报仇,岂料秋侯皆是置之不理。
于是,她便又将主意打到了三月初十的春日宴上。
经由了两三个月的折腾,宫中索性终于迎来了一些欢喜之气。
这一日,俞青芜早早的就进了宫。
刚进宫,便先去了凤藻宫里拜见皇后。
一如往常,此时皇后宫中已经坐满了各宫妃嫔和贵妇千金的。
“嫂嫂,这里。”俞青芜刚给皇后行了礼,坐在侧面的谢瑞知便笑嘻嘻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