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就气消了,可是今天不是生气,而是伤心害怕。
大门前,虽然今天时间还早,但是朱贞已经等在门前,没想到她送红书回北山上,这么快又下山了。
朱清儿晃晃悠悠走上台阶,扑到朱贞怀里才大哭起来,啜泣道:
“我看见送我手镯的那个婆婆死了…哇……”
小姑娘憋了一路,总算说出了如此伤心的原因,哭声哀伤至极。
朱贞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把她搂起来抱在怀中任由她哭。
赵牧灵心有抱歉,让小姑娘如此伤心回到家中,对着朱贞低头一拜,才转身离开。
听到朱贞在后面安慰说道:“她没有死,她只是受伤了而已,别哭了,等她好了我带你去看她……”
赵牧灵回想起那个老妇人的样子,慈祥和蔼,头发花白,可是却满身血痕,伤痕累累。
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对一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但一定是这些外来人中的某个或者某些人。
再一望去,长街上,人人都像是凶手。
看着射过来的道道目光,赵牧灵心中升起阵阵寒意,握着稻草把子的手也轻轻颤抖。
赵牧灵低头走在长街一旁,身上夜雨冻寒发作,手脚冰凉,呼气成雾。
这是冻寒第一次在白日里毫无征兆的自己发作,可是赵牧灵似若未觉。
孤身一人踏进一丈观中。
池塘岸上,少年姚青田和赢克中还在等待,姚青山和龅牙男子赢克达终于就要上岸。
池塘里,有几个少年下午才入池,眼见天黑,已经取莲无望了。
可是几人却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因为若就此离去,只怕是要抱憾终身,所以宁愿求个无怨无悔。
赵牧灵看着千姓汉子身后已经堆成山的袋子,不知已经有多少人进来又出去,可真的能摘花而归的又有几人,池中尚有六朵莲花,有一朵将开未开。
千姓汉子闭目立在檐下,赵牧灵走过中庭那尊鼎后,汉子一阵放笑。
“怎么?你很冷么?看你这样子已经没几天可活了,可不要耽误了我的大事。”
汉子神色认真,赵牧灵自己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如果可以不死,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汉子又问。
池塘边,赢克达和姚青山终于上岸,一听到汉子的笑声之后就听不见中庭那边的对话了,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对着殿前伏拜之后都赶紧溜出观了。
池塘里几个少年也不在往前了,立马掉头,朝着无边无涯的岸边游去。
生死有命,赵牧灵知道自己命不好,死期将至。
可是真正等到临近死期,自己心里却越来越宁静,因为死去之后就可以一家团聚,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世上了。